金铮快步走过去,从他手里抽过了瓶子。
“我拦不住。”
陈伟业半个人都被泼了酒,看到金铮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半哭丧着脸跟他诉苦,“他又喝了一杯了。”
吴勉看到是金铮,也不抢酒了,醉醺醺的大脑倒还记着自己和沈何启电话打到一半,是金铮把手机给抢走了:“阿铮你把我手机弄到哪里去了?我还没打完电话。”
金铮耐下性子纠正他:“那是我手机,你不记得了?”
醉鬼吴勉拒绝交流手机是谁的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把我手机还我。”
“老吴,说点事。”
金铮把站起来企图夺手机的吴勉推回座位,“正事。”
吴勉一听是正事,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结果等了半晌都没等到金铮开口,于是催促道:“说,说呀。什么正事?”
金铮才刚组织好语言:“沈何……”
陈伟业从金铮说要说正事开始就有所防备,为了维护兄弟之间的和平情谊,为了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级备战状态,这个名字一冒出来,准确地说是这个“沈”
一被说出来,他就跟条件反射似的扑过来紧紧捂住了金铮的嘴,连沈何启的名字都没让金铮念完:“阿铮!你冷静点。你难道想弄死他吗?你好歹给他点时间缓冲吧。”
金铮看着还在等着他说下文的吴勉,面色潮红,双眼迷离,脖子上手臂上因为起了红疹已经挠得全是印子。
他把目光转向自己的脚尖,盯了好半天,和吴勉做兄弟的二十几年就像快进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从他生命最早的记忆开始一直到长大成人,他活了多少年,便和吴勉做了多少年的兄弟。
此时此刻,他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最主要的是,说了也没用了,因为吴勉一头醉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
吴勉在金铮车上沉沉入睡,金铮把车很慢很稳,一路无言,连话唠陈伟业都破天荒没有说话,车里气氛沉默而压抑。
车开到吴勉住的小区,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弄上楼,吴勉又是呕吐又是胡言乱语,折腾了各把小时才终于又老老实实睡去。
陈伟业在吴勉卧室门口,看着金铮把吴勉的外衣外裤脱去,开了空调又给吴勉盖了被子,还把一杯水放上床头柜,最后走出来轻轻地碰上了卧室门。
吴勉方才的胡言乱语里还是充斥着某个名字,陈伟业此刻再也忍不了了,吐槽起来:
“你们都疯了吧,一个两个的被灌什么迷魂汤了,兄弟也不要了?你们要为了她反目成仇啊?到时候搞得我和韬子两头为难。”
“就那么几天而已,你们至于这么要死要活吗?老吴以前别人对他掏心掏肺的他爱理不理,现在来了个妞不爱搭理他,他反而难以忘怀了,天生反骨啊?还有你阿铮!这可是高中那会你三年都没兴趣的女人啊!”
最后他下了定论:“女人,就是红颜祸水。”
金铮任由他叨叨,一声不吭。
陈伟业以为他不准备说话,更觉使命沉重,誓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他回头,喋喋不休地劝着,一直强调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没有道理为了衣服割舍手足。
等到再次上了车,一直沉默的金铮突然问道:“如果她不但是女人,还是兄弟呢?”
“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伟业被这又是女人又是兄弟的给绕晕了,琢磨了好半天,突然灵光一现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难道你是说她胸小,就跟个男人一样?”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看些不该看的地方,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陈伟业顿时委屈了:“不让我看她漂不漂亮也不让我看她是不是胸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我这双眼睛就不该长是吧?你干脆把我戳瞎好了,省得我的目光玷污了她。”
“沈何启,她就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