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有杀韩森浩。严格来说,我也只是送了彭苏泉一程,帮他解脱。我杀的人,其实只有张启东一个而已。”
“那韩森浩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发现韩森浩死在了角落,身上没有致命伤口,他胸口的伤,是我后来添上的。”
五郎道,“我猜韩森浩可能是病逝,也可能重伤而死,这可能与他时不时消失有关。而且我也没专门弃尸,我只是把韩森浩的尸体放回了水里,挑了一条水流相对急、岔路又少的路,让流水把尸体冲到下面。”
“是吗?”
陈克明盯着五郎。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他?陈克明继续散发着对五郎的敌意,慢慢退后。
“是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溜出去杀了张启东,阮山海为什么不怀疑你?”
“他一直都在怀疑我,只是不会说透而已。”
五郎笑道,“其实投靠你们狱警的囚犯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包括阮山海。你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吗?袭击加藤浩的人就是阮山海。从他对假面骑士的了解程度和言行中,我敢确定他也是日本人。一个日本人掩藏自己身份不远万里进了蜘蛛山监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加藤浩是阮山海的仇人?”
“没错,阮山海想要复仇,也需要借用狱警的力量。可狱警不想对囚犯赶尽杀绝,他也没机会除掉加藤浩,所以他默许我加剧你们和加藤浩之间的矛盾。”
“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陈克明对五郎说道,“那现在你想干什么,继续你的计划,杀了我吗?”
五郎跑到陈克明的对角,与他拉开了距离,坐了下来,道:“不了,水还在上涨,也许再过不久,我们都淹死了呢。之前我们以为到了二层就能出去,以为二层就在地上,多可笑,多天真。也许二层也在地下,到时候水也会淹没这里,就算不被淹死,我们也可能会被困死。我想休息一会儿。”
两人的生死大战没有开启,他们就窝在各自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累,好累。
饿,好饿。
当情绪冷静下来之后,疲倦打倒了陈克明和五郎。
他们上来的时候太匆忙,什么都没带。
陈克明起身在这块不大的区域里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过了不久,他空手而归。
倒是五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食物,这是他私藏的。他就像一只耗子一样窝在角落慢慢进食。
陈克明听着五郎细细的咀嚼声,更感饥饿,他只能去喝些冷水。
等陈克明装满一肚子水后,五郎突然开腔道:“水声好像小下去了。水位不再上涨了吗?”
陈克明打开手电筒,透过缝隙,看向电梯井下:“没有再上升,在距离我们三十厘米的地方停下了。”
“看来这里确实是地上。”
五郎道,“不知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活得久一点不好吗?也许会有转机。”
陈克明关上手电筒,躺下来休息。
他们不会被淹死,却面临着受困、饥饿的问题。陈克明和五郎的处境都很艰难,尤其是五郎。
陈克明深深叹息,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了。他缩到一角,接着休息,保存体力,等候不知何时才来的救援。
又过了很久,久到陈克明都感到了麻木,他如一株萎奄的植物,凭着本能在死死坚持。就在这样的混沌中,外面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和犬吠声。救援队终于来了。
有人来了,我、我还活着,救救我……
可虚弱的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救援队就在上面晃荡。陈克明无比惊恐,他怕救援队无法找到他,他怕被丢下,他怕死亡。陈克明用干枯的手握住石块想要敲击地面,可他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小,他需要一种更加有效的方法。
突然,陈克明想起了一件事——在搜罗物资时,阮山海那家伙带了塑料泡沫回来。阿卡说起过阮山海带它回来的原因,其中有个原因是说,塑料制品燃烧会产生明显的黑烟,增加被困者被发现的可能性。阿卡借此笑话了阮山海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