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等银河来,握着她的手,两人相持相扶这才搬回老宅邸。
“乖,别动,叫他给你画细致咯。”
银河噘嘴巴坐那儿,“我真没这个耐心一直坐这儿,我拍张照叫他照着照片儿画不一样。”
“不一样,这拿捏神韵,还是看本人准确些……”
老橘轻声哄啊。干嘛呢,他找来一个画师,喇嘛模样的,给她画像。也不是不好,就是银河没这个耐性儿一直坐着。
她哪里又知道,老橘可是下心血给她弄大事呢!
这画像是第一步,
然后会拿去藏地做成唐卡——选布、固定画布、上胶和打磨、矫正画布、打线、勾草图、上色、勾线、开脸九步,绘制步骤要求极为严苛,每一程序都遵循藏佛仪轨!
最后,还会配齐一套法器:法铃、金刚杵、法鼓、法螺、念珠、嘎乌盒、转经筒、酥油灯,一同供奉大天寺,七七四十九日,百名佛侣日夜诵经祷念祈福。
老橘再亲自请回来她的画像唐卡,开辟专室供奉!
后头这些,银河就不知道了,她只以为老橘给她画像玩儿呢。她更不知道,后,当老橘给她做唐卡供奉这件事不知如何被溥皇知道了,溥皇不仅不怪,还放任老橘给她铸佛像建庙,如此荒唐之事!……哎,这也是有事情不断经历,人心渐变,溥皇十六世之后逐渐走上“唐明皇类似”
的荒溃之路……终究还是一个“私心愈重”
作祟。
夺了世杯举办权这样的大喜事,圣心当然大悦,当日朝会后又特别将首宰与参长留下,大赞一番。
杨检看参长面色无异,但知道他心里一定不悦,杨检更是愤愤不平,“这老贼怎得这好运气,咱们筹备如此长时间,他一上来就摘了大果。更不可思议,陛下似乎把功劳全算他头上?怎么回事呀,陛下最近这样宠信橘悦……”
其实,六子可不也想不明白?
从前,溥皇甭说“宠信”
,甚至对橘家有所防备。要不,你以为他扳倒橘悦如此轻易?
毕竟,橘家连着两朝首宰,橘之周更是老溥皇相当于“托孤”
委以的重丞!当时十六世还年少,多受橘之周辖制,所以对橘家,十六世内心绝对是不喜的。橘之周逝后,他幼弟橘悦连任,橘悦又太能干了,十六世倚仗他也防备他……最后,终还是罢黜,尤见十六世是想彻底摆脱橘家的。
可现在怎么又……祁神还不是想不通。
帝王心,是难测。
尤其帝王起了私心,
溥皇为何忽然如此重用橘悦?跟大局有关。蒋昌徐着实叫十六世失望,首宰啊,如此重臣,上来没多久就出如此大的外联丑闻,且明摆以“私欲”
凌驾在国利国礼之上!溥皇当然震怒。
这是避免不了的,肯定对参长“任人”
之能也有了疑虑。蒋昌徐是祁醉一手扶植,溥皇原本极为信任放心,但看这个结果……祁醉还是太年轻了:这就是溥皇的感叹。
权衡之下,不得不再次启用橘悦。
当然,你说这里头没有一点“银河”
的因素也是不可能。银河当时不与他谈及了从前她与童源及橘悦的过往……帝王听东西永远会带着“权谋”
考虑:从银河提及的“童源对她的‘护’与橘悦对她的‘护’,溥皇从大局者眼光考量,显然橘悦更有‘掌人艺术’!加上银河对橘悦信赖,爱屋及乌,溥皇也自然对橘悦更信赖……
不过,之后啊,溥皇越来越“更信赖”
橘悦,偏“银河因素”
更多。这就跟“能力”
“权谋”
无关了,只跟“年纪”
有关……和李隆基一样,溥皇越来越不喜“年轻气盛”
……
“这都是虚事儿,叫他沾了荣光不打紧。再看看吧,陛下许是也只想这些虚荣事上给他橘家一个面子……”
此时,祁醉也只能这样想。尽管憋屈,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溥皇有他更高明的“权衡术”
。只是这越往后……所以说,一个人的“忠心”
确实也有被消磨的时候,再炙热再滚烫,也抵不住一再地“被伤害”
“被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