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公主,又是世子妃,膳房之事本也不必亲力亲为,但她不想去主院陪着,躲在清和院休息似也不太合乎规矩,索性就在灶房待着,暖暖和和倒也不错。
今日的鸡汤里特地放了暖身滋肺的药材,正好适合冬日喝。
李见素与采苓提着食盒寻到书房,才知李濬前脚刚看看看。
搁下食盒,李湛挥退采苓,屋中便只剩他们二人。
李见素望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下意识就说了一句,“看看看得这样快啊……”
“怎么,舍不得他?”
李湛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李见素,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李湛用这样嘲讽的语气与她说过话了,应当说自将她从别庄接回来以后,李湛就像换了个人,不再如最初那样冷言冷语,也不会左一个婢子,右一个婢子的那般唤她。
可这一瞬间,李见素仿佛又想起了李湛掐着她脖颈,羞辱她的画面。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鸡汤搁在案几上,她原本只是觉得吩咐灶房做了许多菜,李濬若离开,颇有些可惜,并没有其他意思,可话到嘴边,想想还是算了。
她与他解释过那么多次,他不还是从未相信,多这一次又何妨?
李见素盖好食盒,提着准备出去,棋盘那边的李湛,却是垂眸忽然低道:“对不起。”
李见素脚步顿住,似有些不可置信地朝他看去。
李湛抬眼朝她露出弯唇,“阿素,我不该那样说的。”
“嗯,没事的。”
所谓没事,也只是不再重要罢了。
李见素也僵硬地扬了唇角,正要提步再看看看,又听李湛道:“阿素,陪我下盘棋吧?”
李见素看向那盘棋,神情有些飘忽。
那是个明媚的日子,她在院中学着种草药,听到传来李湛唤她的声音,李见素高兴地搁下草药,起身看他。
平日里的李湛蹦蹦跳跳,好不活泼,今日看看看路时却慢吞吞,神色也有些不对。
一问才知,是挨了茂王的训,那手心被打得又红又肿,满脸都是委屈。
她将他拉到廊下,坐在红柱旁,拿出随身带的药膏,“坐下吧。”
李湛眼神有些闪躲,支吾道:“不想坐。”
李见素觉得奇怪,“为什么?”
李湛没有回答,别过脸去,稚嫩的脸颊浮出两朵红云。
“可还打了别处?”
抹完手心,李见素四处看他。
李湛朝后退了两步,“你、你把药膏给我,剩下的伤我回去自己抹。”
“还是我来吧,你手伤到了,不方便的。”
李见素道。
李湛头垂更低,连耳根都开始发烫,“我就是觉得你的药膏别军医的管用,才、才过来寻你的,不用你给我抹药了。”
李见素小小的脑袋歪着看他,心中更加困惑,“到底怎么了,我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