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遙目睹了全過程,冷眼看著陳望舒跌跌撞撞地離開,猶如一條落水的流浪狗,可憐又可悲。
「他要真起訴你怎麼辦?我好像看到他偷偷帶了個錄視頻的。」
雲亓不禁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狡黠笑容:「一兩句話就能把他嚇得屁滾尿流,那樣的慫包,有膽子去起訴嗎?就算他真的敢起訴也無所謂,打了人受點懲罰也理所應當。」
借著路燈的光亮,司遙發現雲亓的手背上磨破了皮,便心疼地在他的手背上呼了呼氣:「你剛才不是單方面虐渣嗎?怎麼還受傷了?」
司遙不提,雲亓還沒發現,「不小心被他衣服上的配飾劃到了,幸虧你發現得及時,要不然傷口都痊癒了。」
司遙:「……」
雲亓將手掌搓熱,捂上了司遙的耳朵,「暖和吧?自發熱大暖爐。」
司遙嘴角揚起,漂亮的雙眸里,全都是雲亓。他發覺自己的心很小,一個雲亓就塞得滿滿當當的。「回家吧,外面很冷,你連外套都沒有穿,當心凍壞了。」
雲亓牽住司遙的手,往家的方向走,「走,洞房花燭咯。」
司遙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我們不是才……」
「書房裡只是熱身,回去再繼續。」雲亓心情不錯,笑容比陽光還燦爛。
司遙現在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還在火辣辣地疼,「反對!」
雲亓駁回他的請求:「反對無效!」
第47章去旅行吧
婚後的第一天,雲亓起了個大早,渾身神清氣爽。雲朵給他寄了的止疼藥,副作用比以前的那種小很多,可以把蜜月旅行立即提上日程。
他坐在床上,伸手去撫摸枕邊人的臉頰。昨晚折騰到大半夜,司遙累壞了,一覺睡到天亮還沒有醒。
睡覺時關了檯燈,怕黑的司遙養成了摟著雲亓睡覺的習慣,一旦懷裡空了,就會感到很不安。雲亓剛起身打算去洗漱,便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只手給揪住了。
「你去哪裡?」司遙迷迷糊糊地問道。
「去洗臉。」雲亓將司遙從床上撈起來,這人跟灘水似的,又倒了回去,「醒了就別賴床了,今天天氣不錯,起來收拾一下,開始我們的蜜月旅行吧。」
司遙聽到蜜月旅行瞬間就不困了,一個鯉魚打挺翻坐起來,「我們要去哪裡玩?」
雲亓輕輕敲了敲司遙的腦袋,「你在醫院病房裡,說了一大堆,不是都計劃好了嗎?這麼快就忘記了?」
司遙沒有忘,那時他只是提個建議而已,沒想過要讓雲亓採納。雲亓的身體不好,旅遊地點得從長計議,不能去太偏僻的地方,萬一有個頭疼腦熱,找醫院會很麻煩,得找個又近又安全的地方。
「要不去遊樂園玩一天怎麼樣,市區內就有個陽光遊樂園,開車過去十幾分鐘。」
雲亓果斷否決了這個計劃,心裡明白司遙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不敢去太遠的地方,「請問你今年貴庚?我今年貴庚?」
被嫌棄幼稚了,司遙腦子裡又冒出了個計劃,「要不然就去購物街買東西,答應給你買十套衣服,到現在都沒有去。」
「你就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雲亓按住司遙的肩膀,兩人四目相對,「阿遙,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真的好多了。你就當陪我出去散散心,不行嗎?去一個有意義點的地方。」
司遙嘴上答應著,扭頭就向宋玉成要了雲朵的號碼,打了過去。她是醫學教授,這些年也是她為了雲亓的病情殫精竭慮,去旅行之前,得問問她的意見。估計是太忙了,也有可能是陌生號碼被攔截,最後還是用宋玉成的手機打過去,才有人接。
「喂,玉成。」
司遙聽到雲朵打了個哈欠,顯然是還沒有睡醒。聽宋玉成說,她因為忙於研究,作息沒有規律,這通電話打過去,打擾到她睡覺了。雲朵想方設法救治雲亓,而他非但幫不上忙,反而還要帶雲亓出去瞎胡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事快說,別耽誤時間。」雲朵催促道。
司遙感到很緊張,說話畢恭畢敬的,「雲朵姐,我是司遙,很抱歉打擾你休息。」
雲朵的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來是阿遙,不用道歉,是我欠你一聲對不起,連你們的婚禮都沒能去參加。」
「姐姐別這麼說,我能理解。」司遙心驚膽戰地問道:「有件事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我想帶雲亓出門旅遊幾天,不知道他的身體能否支撐他遠行?」
那邊沉默了幾秒,司遙屏住了呼吸,做好了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心理準備。
然而雲朵並沒有生氣,只是語氣沒有剛才那樣輕鬆:「你都知道了吧,小亓的病情不太樂觀,現有的藥物治標不治本。是我能力有限,暫時還沒找到救你的丈夫,還有我弟弟的辦法。」
司遙寧可雲朵痛罵他幾句,也不要聽這些話。他的嘴唇在發抖,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仿佛撲風捉影的小道消息,突然被官方蓋了章,將他最後的希望也給抹殺了。回應雲朵的,只有嗚嗚咽咽的抽泣聲。
雲朵深知再多勸解的話,都如白開水一般,平淡無味,便嘆了口氣說道:「帶他出去玩玩吧,他幾乎要忘記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子了。如果方便的話,隨時給我發定位消息,有特殊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