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这厮可把我们害惨了!”
“这次多亏十五师弟你谨慎小心,否则……我刚才竟然还想去帮他拖延一两天……呸!要是真的去了,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不是师尊有令,我真想去杀了朱权!他贱命一条分文不值,倒是差点把我们给拖下水去!”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堂堂的宁王朱权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二人出身寒门,自幼穷苦,本来就对富贵人家心怀怨忿,加上所修的又是邪道法术,性格日渐偏激。除了对同门有些情谊之外,看外人便如同草芥一般。而像宁王朱权这种,则尤其招他们的恨。
要不是顾忌门中师长可能跟朱家有渊源,他们真的能杀了朱权泄愤!
二人骂了一番,心中的恶气稍稍平复了下去,便立刻动身去宁王府辞行。
但到了宁王府,见了朱权,他们却得到了一个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消息。
“……你是认真的?”
“不错。”
“舍了这阖府上下的性命,绝了宁王一系的血脉,就为了给自己求个仙路?你这也太狠了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和自己比起来,父母妻儿亲友,都是可以放弃的。怎么你们魔门中人,还没我这个凡人看得透呢?”
两位修士面面相觑,都觉得惊骇莫名。
而他们看向朱权的眼神,也终于多了几分敬重。
这敬重无关法力道行,而是对于朱权那冷酷坚决到令人战栗的意志。
“师尊曾言,你是天生的修道种子。我之前还一直不信……现在看来,师尊果然高瞻远瞩、算无遗策!”
六师兄长叹一声,“若是你不在求道路上提前倒下,我们这一辈弟子之中,大概反而是你要后来居上……”
“自古常言,仙缘好求,尘缘难断。你竟然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斩去尘缘……难怪你能做得了这番大事!”
十五师弟满脸佩服和敬畏之色,朝着朱权深深作揖,“日后若有机缘,请务必提携一二!”
“那些话都好说,我们快点动手吧。”
朱权眼中的寒光令人毛骨悚然,言语之中的冷淡之意更是让人汗毛倒竖。
“真的要这么着急?再等等其实也无妨……”
“不用等了!既然这次大事未成,就说明我的确没有在人间称皇称帝的气运,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斩了尘缘入山修道。或许过几十年我修道有成,再回看这一番谋划,就如同大人看小孩子的游戏一般,不过一笑而已。”
两位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便出门去了。
片刻之后,诡异的黑雾罩住了整个宁王府。
十月底,吴解等人终于和赈灾车队一起抵达了南屏郡的府,南安城。
不知道为什么,南安城城门紧闭,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肯开门。直到吴解拿出圣旨,城门官才如释重负地跑来开门,并且低声报告“王府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好像是失火……具体事情下官也不清楚,不过那一带已经好几天不许接近了。上头下了死命令,不仅不许接近王府,而且还要关闭城门,不许进出……”
闻言,吴解和沈毅急不可耐地奔向位于城南的宁王府。他们并不关心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一心只想要把宁王朱权抓住,质问他为什么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谁敢阻拦,轻则打昏了扔到路边,重则直接打死——在赈灾过程中,他们现各地百姓早已积累了极大的怨气,不止一处几乎就要酿成民变,更有不少身手高明来历诡异的人在暗中捣乱。若非吴解和沈毅分头行动,奔波于各地镇压,只怕早就已经闹出大事了!
这几天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到处跑,刚摆平了这里的麻烦就要赶到另外一处去解决问题,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正是靠着他们非凡的武力和体能,才算是把危如累卵的局面稳定下来,没有酿成大祸。
一直到今天,车队才抵达南安城,他们也才可以腾出手来,找罪魁祸“亲切交谈”
一番了!
第18章事了
但吴解他们还是来迟了。
“整个宁王府上下,全都被妖人所害?!”
当守在宁王府废墟门口的官兵们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都呆住了。
他们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偏偏没想到这一种。
“怎么可能!他自己不就是妖人的头子吗?”
吴解忍不住叫出声来,“他不害人就是好事了,谁敢去害他!”
然而事实是明摆着的:几天之前的夜里,宁王府突然起火,火势来得极为凶猛诡异,粘在人身上扑都扑不灭,不尽快泡到水里去的话就会直接烧死。
整个宁王府上下男女老少上千人,一个都没能逃出来,而从找到的一些尸体看来,所有人都是在着火之前死的,他们一个个身上都找不到半点伤痕,只是面带诡异的笑容,显然是被妖人所害。
这场诡异的大火只烧了很短的时间,火焰也没腾起多高,却把整个宁王府几乎烧成了一片白地,从火场里面连一具稍稍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难道我们冤枉他了?”
沈毅不禁有些疑惑,“如果他真的是罪魁祸的话,怎么会落到被人杀了满门?”
“哼!冤枉?”
吴解不屑地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森然,“为了掩人耳目,拿整个王府上千条性命玩了这么一出金蝉脱壳,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真不是一般的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