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封暄提笔,把两边的分界线重新勾了一遍,而后说,“榷场初设事关重大,需递折提交各部,拟出方案,御笔朱批了才可提上日程。然而如今的八里廊寸草不生,荒僻颓败,不如遣匠人与劳工先行,筑起城隍,完葺沟壕。”
“嗯……”
司绒仔细地看卷轴,手指头在柔软的纸面上轻轻滑,“就按这图纸,是哪位大师画的,当赏。”
“赏什么?”
封暄靠在了桌沿,扭头问。
“黄金百两。”
司绒还在专注地看图纸,随口一答。
“不够。”
封暄摇头。
“嗯?”
司绒把卷轴卷起来,“这赏都不够,贪心了。”
“是贪心。”
封暄承认。
“啊,”
司绒直起身来,“不会是国手纪从心吧,听说纪从心一幅画值得千金呢。”
“不是,”
封暄慢悠悠应,“他姓封。”
司绒手一顿,侧过头来,稀薄的日光就笼在她的半边脸上,把那动人的丽色笼成了令人微醺的神采:“那,黄金百两,确实是委屈了。”
封暄千杯不醉,也要为这神采感到心旌摇荡了,他合住了司绒的双颊:“赏孤一个阿悍尔公主吧。”
*
九山把书卷图纸撤下去,重新上了茶。
司绒转回了之前的话题:“山南的战报传来了?”
封暄尝了甜头,也尝了她嘴里的药茶味儿,自觉地剥松子儿,颔首说:“消息昨日半夜到了,兵部和枢密院都主张增派兵力,把海寇一举打退到外海,山南十二城总领钱谦还提议填海造陆,以众星拱月之势拱卫陆地。”
填海造陆。司绒一惊,这可是项大工程,填进去的人力物力庞大,或许要数十年、上百年才能看到回报。
她看封暄说起此事语气淡漠,试探地说:“但?”
封暄说:“父皇病中听政,闻言直道此做法逆天而行,将给北昭国祚带来重创,把钱谦批得狗血淋头,满朝的人顾及圣体,不敢再言。”
“山南战事也没商议出个结果?”
“调兵需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