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夜间好事之人所见,那将军实为垂头,腰间环抱乃是那属将头颅,只因夜里看不清楚,便道是那无头将军环抱头颅自井中走出。
李珩皱眉道:“亦是因此传闻,这利人市行刑这监斩官,也是看准了这当中的玄奥,故而衍生出了许多腌臜的勾当。自然这暗地里的勾当也少不了那鬼市掌老的参与。”
乔凌菲这才听了个明白,暂且不论那李淳风“无头将军”
一案的真实性如何,倒是为后世这些贪官污吏提供了一条生财之道,处死之人便可借这枯井偷梁换柱。围观民众自然为常日里这西市做营生的居多,显然也逃不过这掌老的监视,如此一来这么一条完美的黑色产业链便悄无声息的形成了,只是,这与今夜之事有何干系?
乔凌菲随即问道:“讲这么多,只是为了讲个睡前小故事?”
林笑愚闻言一愣,笑道:“这暗道即可通往那亚归士所藏身院落,你说这掌老可否知晓?”
乔凌菲登时醒悟:“莫非这掌老与那吐蕃亚归士暗里勾结?”
李珩看向乔凌菲无奈道:“勾结倒不至于,只是少不了些利益往来罢了,”
说着李珩便将自那掌老处所换来的破旧纸张递陈于桌上道:“据掌老暗桩所报,自十年之前,便是左武卫将军黑齿常之击溃吐蕃之时,青鸟卫十数人逃至利人市中,潜藏身形,而后便有亚归士追杀而至,只是这掌老并不阻两方厮杀,只是看重利益,吐蕃亚归士斥重金购得青鸟卫下落,便与一夜之间几乎屠戮殆尽。仅有一人逃出生天,而此人也是没了踪迹,而后这亚归士多番欲寻得此青鸟卫,却都无疾而终。”
乔凌菲点头道:“果然如此。”
二人看向乔凌菲同时问道:“为何如此说?”
“林小鱼,你可记得此前杨清怀一案时追捕青烟那日,我与一衣着相仿胡商相撞。”
林笑愚点头道:“自是记得,而后我与河灵一同去调查过此人,并无异样。”
乔凌菲道:“若是所猜不错,那此人便是那逃脱青鸟卫!”
“如何得知?”
“据我猜测,那胡商并非无意间与我相撞!而是有意为之,”
乔凌菲沉思道:“一来,为阻挠我去追那萨摩姑娘,二来则是混淆北鉴司众人视线。那人与我衣着相似,暂且不论,敢问何人去往勾栏之地会提前备了着装?”
林笑愚随即陷入回忆当中,的确那日怕是出了岔子,便自二楼跃下,追至之时,却见那人并非乔凌菲,而后折返大堂中时,又见那胡商换了着装,于中庭角落中就坐。若不是今日乔凌菲提及此事,倒也不会在意可是细想之下却是如此,敢问何人会提前备了着装往勾栏里去。
“不仅如此,”
乔凌菲继续说道:“此人当是对我等行踪有所了解,且是久居长安之人。”
林笑愚闻言又是眉头一皱,看了眼李珩又问道:“何出此言?”
“你想,那日我等往醉月阁去所备衣着乃是于东市当中随手购得,怎会如此得巧合与那胡人衣着相似,常日里胡人皆以胡服为主,鲜有胡人着汉人服饰。”
林笑愚点头称是。
李珩看向二人说道:“如此看来,那青鸟卫当是尾随你等一同去往醉月阁中。”
乔凌菲点头道:“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