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的时候,他眼里莫名透出冷意,像藏匿的刃锋。
施黛:“江白砚。”
他闻声抬头,沉郁的冷色消散无踪。
“你也买一件吧?”
施黛理直气壮:“你看,今天我们都穿了新衣裳。古语有云,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江白砚:……
很有古韵的古语,历史或许可以追溯到一刹那之前。
施黛继续道:“再说,你总穿白色,不想换换别的?”
江白砚:“别的?”
他记得不久前,施黛说他穿白衣好看。
她不喜欢?
“比如黑色、青色、月白色……”
施黛说:“白衣服很好,但试试别的,也许有不一样的感觉。”
她尝试想了想江白砚穿黑。
大概……看上去凶凶冷冷的?
凝睇她须臾,江白砚温声笑笑:“好。你想看什么颜色?”
他说得理所当然,施黛却是一噎。
什么叫“她想”
?听起来像——
好吧她确实想看。
“我觉得都行。”
施黛很从心:“你的话,穿什么都好看。”
江白砚唇边轻挑。
跟前的姑娘身着红裙,是极尽奢华的朝霞缎,灿烂如霞,辅以织金流纹勾出细边。
像一幅皎皎明丽的仕女图。
他的眼风轻掠又离开,流转一瞬,探出右手。
施黛随他的动作瞥去,没忍住发出一声“咦”
。
江白砚选了件红衣。
——他居然会选红衣?
在此之前
,施黛脑子里转了无数种猜测,愣是没考虑过这个颜色。
江白砚给她的印象清清冷冷,白衣疏朗,像一捧清霜。
而绯红秾艳,过分招摇,全然成了南辕北辙的风格。
见她目露惊愕,江白砚问:“不喜欢?”
施黛迅速摇头:“没有。”
“这位公子鹤骨松姿,穿哪种色都好。”
店小二笑道:“我领公子去里间。”
江白砚离去没多久,沈流霜自里间出来。
她身形高挑,因自幼修习刀法,肌肉匀称,谡谡笔挺。
墨绿与她相宜,如荡开的水墨,勾出挺拔的松。
察觉施黛的注视,沈流霜似是微赧,撩起鬓边一缕散落的发。
“好看。”
施黛双手合十:“姐姐……”
她双眼亮晶晶的样子像只小狗,毫不掩饰热切的欢喜,沈流霜失笑,对店小二道:“我买下了。”
施黛飞快接话:“今天我买单。你再去挑一挑别的?”
“流霜这身很俊。”
孟轲弯眉,指向看中的另一件:“白裙应当也不错。”
施云声说不出漂亮话,想着要多多少少夸一夸,让沈流霜高兴,思来想去,憋出一句:“我也觉得。”
沈流霜揉上他脑袋:“手里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