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常台笙的手却被陈俨轻轻反握住。她虽然姿态闲定地站着,但心间竟有莫名的细碎潮涌,她连忙要收回手,但下一瞬却被握紧了。陈俨显然是不想放她走,忽凑到她耳畔道:“你不打算取回你的……裹胸布和衣服吗?”
他还着重强调了“裹胸布”
三个字,常台笙闻言心中那细碎潮涌顿时化成了一团怒火,脸上却挂着笑意,说:“当然要取回来。”
陈俨这才松了手。
各自上了马车,尚书府的走在前面,常府的紧随其后,一路行至陈俨的私宅。
可那晚分明是在北关水门那宅子住的,他竟将她的衣服弄到这儿来了么?常台笙不禁暗暗拍额,作懊悔状。
两人刚进屋,便有一只雪白的猫蹑足靠近了常台笙,似乎是终于找到真主人一般,对常台笙是万般亲昵,不停地用柔软的身体去蹭她的脚。
阳光正好,通向走廊的门开着,常台笙坐在软垫上,光线落在她身上,微微弱弱地暖意隔着衣服传到皮肤,令人身心舒展。
幼猫仍旧不停地用脑袋蹭常台笙的腿,见常台笙无甚回应,就又主动地去揪她的衣襟,一只粉嫩的小爪子努力扒拉着,但一点建树也没有。
常台笙低头看看,也随它去。
“小白,下来。”
陈俨这样喊它。
竟起了个这么通俗的名字,还真不像是陈俨的做派。
小白依旧挂在常台笙身上,对主人的话无动于衷。陈俨将一只方盒子拿过来放在矮桌旁边,自己也盘腿坐下,对小白再次下令:“下来!”
这回声音明显比之前要严厉得多,好像小白再不下来就真的要火了。
小白懒洋洋地挠了一下常台笙,将脑袋埋得更深了。陈俨就看着这只愚蠢的小白猫挂在常台笙的胸前,满脸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心想真是找死。
他忽然起了身,将小白从常台笙身上“扯”
下来,小白一阵惊嚎,两眼望着常台笙作惊恐状,爪子乱舞,最后被陈俨放在了自己的软垫旁。它刚打算再起身时,陈俨连忙就按住了它的脑袋,阻止它再次靠近常台笙。
小白呜咽了两声,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窝在陈俨身边。
常台笙喝了桌上杯子里的一口冷水,这时她头痛已有所缓解,看看那只可怜巴巴的猫,心想这只猫的内心世界此刻一定非常丰富。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与程夫人很熟么?”
陈俨撕了一小块肉干丢给旁边一直在觊觎常台笙的蠢猫,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懒懒回道:“也许。”
也许很熟?这算什么答案。
常台笙就此作罢,搁下了手里喝空的杯子,拖过地上那只盒子,打算拿起来走了。
可陈俨却道:“你不打算打开看看么?也许我私藏了你的……裹、胸、布。”
常台笙原本因见他被打巴掌而存的一点点同情这会儿全数没有了,她闷头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清香,这也就算了,那条裹胸布竟也被洗干净了抹平叠好,放在了最上面。
常台笙的脸难抑地红了一下,可要命的是这时坐在对面的那只蠢货炫耀道:“都是我亲手洗的。”
常台笙低着头,脸都快要充血了。对面那只蠢货又道:“所以作为奖励,你难道不打算帮我擦个药膏吗?我没有镜子的。”
他指指自己的脸颊,又指指嘴角,再指指脖子……想了想,又说:“其实还有别的伤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猫的醋你也要吃!我就喜欢埋胸!!就喜欢埋常台笙的胸!!你不服气来战啊!a陈俨
-
☆、34、【三四】。。。
常台笙深吸一口气,仍是低着头,手放在那盒子边缘。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危险,好像什么东西一触即。
陈俨看看她,忽然轻咳一声,将地上那只嗷呜嗷呜低声叫唤着的蠢猫拎上了桌,声音委委屈屈道:“三岁小儿都知道如果做了伤害别人的事就应该想办法去弥补。”
言下之意,你如果掉头就走准备不负责任的话,那就连三岁小孩也不如了。
常台笙顿时哑口,看一眼他放在桌上的药膏盒子,又看看他的脸,内心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将装衣服的盒子盖上,直起身来,拿过药膏盒子,打开来蘸了药膏俯身替他涂。
虽然姿态从容,但感受到对方灼灼目光,常台笙的脸也变得越烫,尤其是抹到他脖子时,看到那细薄皮肤上的红痕,她更是觉得难堪。那天晚上她到底干了什么?
好不容易擦完脖子,陈俨忽地转过身,背对着她道:“背后被你掐过了,你可以看着涂,反正我看不到。”
他说着正要将外袍脱下,常台笙立时按住了他的领口:“别脱。”
“难道你打算将手直接从领口伸进去涂吗?”
他转过头来神色如常地看一眼常台笙,然后继续脱衣服。
常台笙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脱掉外袍再褪下中衣露出精瘦的后背时,脸上一阵燥热,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的确是有掐痕。
常台笙忽然对那晚上自己的粗暴感到很震惊。
她素来以为自己的意志力可以战胜一切,但陈俨身上这些掐痕吻痕非常直接地宣告了她当晚意志力的失败。她给他涂药膏时也想过若那一日是旁的人在她身边,也许……后果当真会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