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贫吧你。”
一顿笑骂之后,禁卫收队,从他的别院里离开。
纪伯宰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才回去屋里。
帐中香燃之袅袅,佳人阖目熟睡。他垂眼打量她片刻,倒是不着急鸾凤之事了,只拉起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微硬的指腹。
明意愣是一夜没醒。
她在酒气里睡得香甜无比,直到第二日的晌午,才低哼一声捂着脑袋坐起来。
房间里空荡荡的,金纱帐低垂,红木床宽大,罗衾上还有陌生男子的气息。
明意一惊,飞快地跪坐好,脑海里开始回忆昨晚之事。
她好像跟着纪大人回府了。
那之后呢?
“姑娘倒是个好福气的,外头都翻了天了,您还没起。”
有嬷嬷来打起了帷帐。
明意猛地回头,背靠着床柱,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荀嬷嬷见状,微微一哂:“这回怎么是个胆小如鼠的。”
她麻利地将床上凌乱的褥子收拾好,然后径直伸手将她拽下来:“大人一早就进内院去了,晌午不回来吃,不过晚间总是要过来的,你得收拾收拾。”
明意被她拉得一个趔趄,膝盖磕在床弦上,疼得脸都白了,但不知道这人来头,她也不敢妄动,只能依她坐去妆台前。
一看妆台上那些东西,她瞬间清醒不少。
红翡滴珠耳环、乌金缠枝钗、宝蓝吐翠孔雀金冠、碧玉双环佩……各种奇珍异宝排成一排,等着她挑。
样样都是硬货,很值钱。
荀嬷嬷最看不上这没见过世面的贪财样,脸色当即沉了两分:“这些都是姑娘可以佩戴的。”
言下之意,并不属于她,她只是能用。
明意耷拉了脑袋。
想想也是,她只是人家带回来的玩物,花瓶一样的角色,尚不值这么多钱。
打起精神,她开始梳妆。
身为舞姬,妆容精致打扮讨喜是她的本分,被带回来的第一日,怎么也得给大人留下个好印象。
昨儿晚上瞧来,纪伯宰此人与传言相符,最是喜好美色,犹爱楚楚佳人,所以明意想也不想就挑了些色浅而小巧的饰,淡扫娥眉,轻点娇靥,整个人袅娜如少女。
她扫了一眼屋内书架,轻提罗裙,去挑了一本最旧的,然后就侧躺在入门一眼就能看见的软榻上,一手执书,一手捻香。
荀嬷嬷洒扫房内,路过她身边,没好气地道:“拿倒了。”
明意微微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书倒了过来,继续假装沉浸。
“您甭费那功夫,我们家大人也就两三日的鲜劲儿,趁他好时多问他要些赏钱以后傍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