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要慢慢折磨還是給個痛快,逃反正是逃不掉了,事已至今祝無畔選擇在狹小的空間裡翻了個身:死前好歹得睡個好覺,就是這破籠子有點硌得慌。
雙眼緊閉,但海獺小小的耳朵尖卻支棱著。
不怪他八卦本性難改,要怪只怪容渚的家實則太大太空,一點點聲響都聽的一清二楚,更何況是三條人魚對話。
「阿渚,你真的不需要我和鳴淵陪你嗎?你分尾的時間就在這一兩天,我實在是擔心……」
「擔心什麼?分尾失敗還是徹底廢了?」
「阿渚,宮譙不是這個意思,作為朋友我們只是擔心你,畢竟……」
「畢竟連最基本的吟唱都不行,算是廢了一半,是嗎?」
……
祝無畔感覺周遭的海水都降低了幾度,本就空曠的房內以沉重的寂靜結束。
他早就不多的困意散盡,習慣性一邊搓臉一邊試著摘取出對話中所有信息:
吟唱是每條魚人與生俱來的天賦技能,除了召喚同類、吸引配偶更是在魚生關鍵時刻——分尾時作為催化劑和自我保護的雙重保險,大多數普通人魚分尾會在成年以前完成,只有極少部分人魚將會在成年後進入分尾期。
這樣的少數人魚,雖然面臨更多危險但往往會獲得更高的精神力。
這是容渚遭人嫉恨的原因,也是他突然失勢牆倒眾人推又被當眾羞辱的原罪。
作為『羞辱』的一環,祝無畔也不知道是可憐容渚還是可憐自己,聯想起系統給那人的危險係數評級:……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嘗試撬動命運的齒輪,但再三確認自己現在只是海獺不是人,就算有再多雞湯或者歪理,張開嘴只剩『嚶嚶』聲。
也罷,尊重他人命運,但……
自己的命運還是得抗爭到底!
他猛地坐起: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任何生物,祝無畔放開膽子嘗試用短小的前肢扒開籠子,但海獺的爪子幾乎就是一塊肥厚的肉墊,實在沒有多少力氣不說,還打滑。
一次不成功就再試一次,他連腿都用上了又拽又蹬,趴在籠子上一陣哼哧,心理默默打著節拍:一二三四,再來一次——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凝視的目光。
辛苦了半天,籠子紋絲不動,祝無畔選擇發過發燙的掌心,直接上嘴!
「咔咔——」
很好!終於感受到一點鬆動跡象,祝無畔喜從中來歪著腦袋就要再接再厲,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能看到勝利的曙光!
驟地,背後低沉還略微不悅的聲音響起,
「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