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心中虽然慌乱,但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她转向那府医,厉声喝道,“你说,怎么回事?你在府上多年,府上向来以恩待你,今日怎么就诊错了?”
那府医此时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云姨娘,小人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诊错,小人一直都很用心地为府上的人看病……”
他的话还没说完,裴老夫人也厉声喝道,“哼!没用的东西!我们裴府日日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竟然是个骗子庸医!看来一定要把你扭送去官府!”
云姨娘一听要扭送官府,心里又是一慌,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走到裴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老夫人,妾身觉得这事不可闹大,若闹到官府那里,白白让京城圈的人看裴府和靖王府的笑话,干脆直接赶出门去吧。”
裴老夫人听了云姨娘的话,沉默了片刻,她虽然很生气,但云姨娘提醒了她,这件事确实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裴府和靖王府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她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裴芷妍和裴相爷,“妍儿,相爷,你们看这事该当如何处理?”
“祖母,妍儿是外嫁女,不好插手相府的事,不过,此人既然误诊,就必须付出代价。府上不能养无用之人,更不能容忍败坏门风的行为。”
裴芷妍淡淡地说道。
于是,老夫人便厉声说道,“乱棍打出去吧!”
“是,老夫人。”
云姨娘应声,带着几个家丁把那府医赶出去了。
裴芷妍心中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府医不过是云姨娘的一个棋子而已,这场闹剧算是收场了。
上一世,云姨娘与裴芷萱便是利用这次的小产风波,让自己产生了深重的愧疚感,正是利用这种愧疚,让自己为了补偿裴芷萱,而不得不同意云姨娘扶正,回到王府也是对裴芷萱关怀备加,什么都让着她。
而这一世,裴芷妍早有防备之心,在裴芷萱回门后,便安插了眼线在玉香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月信之事。
这一世,虽然没有揭穿云姨娘和裴芷萱的真面目,相信裴老夫人那么精明的人,日后回过味来,定也明白个七八分是怎么回事。
那云姨娘既然敢让府医说谎,就必定已经谋划好了退路,以她的精明在复杂的府宅争斗中,没有万全之策就绝不敢轻举妄动。她早已布署好,如果事情败露,她也能全身而退。
所以,自己就不必在这浪费精力了,毕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自己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云姨娘呢。
见裴芷萱已无大碍,裴老夫人便说道,“萱儿,府里已安排人去抓药了,你好生歇息,好好养身体。”
“是啊,妹妹,你暂且在府里歇息吧,不着急回王府,姐姐回去自会帮你跟王爷说说的。”
裴芷妍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裴芷萱心里十分恼火,今日这场戏,算是白演了。若是自己再在裴府小住几日,恐怕真的会让裴芷妍找到机会在王爷那里争宠。
于是她立刻说道,“萱儿身体不争气,劳祖母和姐姐费心了,不过,孙女这会已觉得没什么大碍了,稍微休息一下,便可回府。”
裴老夫人听了,便说道,“那好吧,你先歇息一会。”
这时,云姨娘又走了进来,满脸堆笑地说道,“王妃,老夫人,相爷,大家因为侧妃的事,忙得午饭还没用,妾身已让人备好了饭菜,请大家移步过去用饭吧。”
众人便一同往正厅走去。
到了正厅,云姨娘引着裴芷妍往桌边走,恭敬地说道,“王妃请上座。”
裴芷妍看着云姨娘满脸的笑容,心中却不禁冷笑。她回裴府这么多次,每次都被云姨娘安排坐在上座,以前她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云姨娘疼爱她的表现。
如今看来,这云姨娘分明是在给她挖坑。
虽然如今自己的身份也配得上裴府的上座,但府里毕竟还有一个老夫人和相爷,自己作为晚辈,应该懂得尊重和孝顺。若是自己真的不客气地坐上上座,恐怕这云姨娘很可能会借机大做文章,散布她目无尊长的坏形象了。
裴芷妍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裴老夫人和裴相爷,果然,这二人脸色有些不自然。
于是,裴芷妍微微一笑,“这也不怪云姨娘,云姨娘毕竟是个姨娘,有些礼数不懂也不为怪,祖母和相爷都在,妍儿怎敢僭越,还是祖母请上座吧。”
云姨娘一听,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这个贱丫头这是在打她脸呢,无非就是说她只是个妾室。
她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屈辱,但她也知道此刻不能作。她只能强忍住怒火,尽量保持平静的笑容,试图挽回一些颜面,“王妃说得是,妾身确实有些礼数不懂,王妃毕竟是皇家之人,到了相府,自然是得奉为上宾的。”
“今日是裴府家宴,我本是裴家女,自是要尊裴府规矩的,祖母为长,理应由您来坐上座。”
裴芷妍微笑着说道,并将裴老夫人扶上了座位,自己顺势坐到了她的左手边,裴相爷便坐到了裴老夫人的右手边。
往常这样的日子,裴芷妍都会热情地招呼云姨娘一同坐下用饭,但今日裴芷妍却没有开口,裴老夫人和裴相爷自然也没话,云姨娘只好尴尬地立在旁边布菜。
眼看着大家快吃完了,裴相爷便称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行离开了,只留一众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