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子替梁上客摸骨相过一番后,居然指出梁上客廖清身上多了几根与人迥异的"
贼骨"
。
梁上客廖清摸黑道、走暗径,干小偷儿这行业,竟然还上相落谱。看来是从娘肚里生下来就成定局的!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会承认,装出一副恼怒的神情,朝这老婆子道:"
你老人家休得信口胡诌,咱安份守己规规矩矩的人,怎地会多长几根贼骨?
老婆子并不理会梁上客的话,一手摸着他背,一手捏了他腰,喃喃道:"
客官爷,早年命薄,晚年福厚。七岁爷归天,八岁娘改嫁,九岁出家乡,十岁习行业。脑后有反骨,反复无常专做缺德事。如果修心积德行好事,晚年还能享三十年清福。
老婆子闭了眼,一边用手摸,一边嘴里唠唠叨叨说过一阵后,才睁眼向梁上客道:"
客官爷!老婆子照相直谈,有得罪之处请勿见怪。现金由客官爷随意赏下就是!
梁上客听这老婆子疯疯癫癫似地信口胡诌,脸上神情瞬间千变,似乎沉进一段悠远的往事中。老婆子最后说出这话,梁上客恍若大梦回苏才醒转过来,他显得十分疲乏似的靠在床头。
旁边的彭宗铭接道:"
在下犹希婆婆指教一二。君子启凶不问吉,只管请老婆婆直言,待会相金一并奉上。
老婆婆颔轻"
哦"
了声,走到彭宗铭眼前,让他也端坐在凳上。
老太婆双手游走,摸索彭宗铭身上骨骼,手势渐行渐快,最后竟若谙识武学之流,在推拿拍穴一般。
彭宗铭似乎隐隐感觉到,这老婆子掌心照在自己身上时,仿佛有一种热流透出来,缘五腑,走筋脉的周身游走。
这时,他感到周身舒畅,竟懒得开口问这老婆子,对自己骨相有哪些现。
当老婆子身体挨近彭宗铭身边时,他还隐隐的闻到一缕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甜醇幽香。
这是第二天早晨。
梁上客廖清睁眼醒来,见自己衣衫未脱,竟靠在床头处睡了一晚上,当他抬眼看彭宗铭时,见他坐在凳上,头脸藏在臂弯里,伏在桌边"
呼呼"
大睡,还没有苏醒过来!
梁上客廖清一阵诧异,倏地把昨晚的事情追忆起,喃喃地:"
难道这老婆子在咱们身上下了手脚?
自语到此,伸手摸进藏银两的袋囊里,这一摸,立刻大声嚷道:"
贼婆子,摸骨神相把爷爷袋囊里的银两全摸掉了!
这一嚷把靠在桌边熟睡的彭宗铭惊醒过来。他用手拭了拭眼睛,朝梁上客廖清看了看,亦感到诧异道:"
廖师叔,昨晚铭儿怎地坐在凳上就熟睡过去了?
梁上客气得两眼直,恨恨地道:"
小娃儿!别再说啦!龙王爷跌进水沟里,咱们昨晚遭这贼婆骗啦!
说到这里,把袋囊拍了拍,又道:"
摸骨神相,把咱们银两都摸掉啦!
彭宗铭一惊,朝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太玄银笛还紧藏在贴身内衣处,那把飞龙游虹剑却已不知去向。
彭宗铭跺脚道:"
廖师叔!铭儿那把飞龙游虹剑不见啦!
梁上客一听彭宗铭飞龙游虹剑失踪,不由大吃一惊。这当然是意外中的意外。
彭宗铭要找店家去理论,梁上客拦住:"
小娃儿!这个贼婆子,看来不会是等闲之辈,找店家理论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拍拍自己换来的崭新长袍,不胜感触地道:"
小娃儿,算了吧,咱们这回是栽到家啦!不必找店家的晦气了。还是用老办法,把咱的这件长袍押在这店里。……至于昨夜在咱们身上下了手脚的贼婆子,咱们沿途慢慢再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