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桌上如愿堆满了折子,冰鉴中半融的冰水被宦官替换下去,难得闲下来的秦见祀就坐在旁边自弈,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悦耳,贺子裕随即翻到鸿胪寺的折子。
初春的时候北边与武朝休了战事,北秦太子那边纳了武朝郡主为良娣,北秦国君似乎也是防着西边绲戎诸国,今次又要送公主来和亲。
和来和去,无非是警惕着武朝与绲戎两相夹击。贺子裕摇摇头,让鸿胪寺做好迎接准备。
他拿起下边一份,展开一看又是上奏绲戎军队在边关小股试探的折子,按脚程来算,应当是七八日之前的消息了。
“倘若绲戎真有野心,换做皇叔会如何应对?”
贺子裕撑头看向满盘的黑白子,像是要下成和棋了。
“迎战,”
秦见祀指捻着白棋落下,修长的手指意外赏心悦目,“梁州本就是臣的封地,臣会亲自带兵前去镇压。”
“依皇叔看,这仗有打起来的可能吗?”
“有。”
贺子裕想了想,那秋收之后,恐怕秦见祀就要离开京都,倒是和之前太傅所料的不差,他又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皇叔能胜吗?”
秦见祀抬眼看他。“陛下担心臣?”
“……嗯。”
“臣必全须全尾地回来。”
“不止得全须全尾,也不能受大伤,”
贺子裕接话道,合上折子推至一旁,“实在躲不过之时,朕才准你受些小伤。”
秦见祀一下笑了。
贺子裕又不满道:“你笑什么?”
“臣都听陛下的。”
秦见祀又接着与他待了会儿,便起身去军机阁忙政务了,贺子裕知道这厮晚上又会回来,揉了揉腰继续翻阅着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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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过三日,梁州却又送来了新的奏报,这回是八百里加急,紧急送入宫中。
贺子裕听到消息惊得站起身来,原是约莫四日之前,绲戎诸国便已急攻边关。
今距荷花宴过了不过十余日,虽筹措到军饷,他们却料着西边是年年趁秋收时掳劫,人力物力并未及早准备太多,一时之间边关危急,朝野上下风声鹤唳。
议事殿中,三品以上武将皆受召而来,秦见祀亲自点兵,要动他驻扎在城外的还柳营。
“王爷竟是要亲自带兵前往?”
“是了,梁州本就受他管辖。”
几位武将低声私语着。
“那想必有王爷在,此战虽急却无大危,我等也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