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宛妍惊讶地问:“张大娘?那不是如意的亲娘吗?”
邵芸琅点头道:“让她进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大
娘大步走进来,身上穿着灶上的衣裳,显然是没得及换。
她跪在邵芸琅面前说:“二姑娘见谅,我那不成器的女儿给您添麻烦了,她……她……哎,她刚才哭着回家,说自己不能再伺候您了,想去她爹那边帮忙照看生意,您看,这……”
邵芸琅不说话,等着她将剩下的话说完。
张大娘只好尴尬地说:“二姑娘对如意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本来她是走是留也得您发话了才行,这回实在是没法子了,她全身长满了疹子,也不知是什么,我只好让她去外头先避一避,免得将病症传染给各位主子。”
邵宛茹一听什么传染病,吓得丢开手里拿着的杯子,那如意今天才走,谁知道这屋里有没有她碰过的东西。
邵芸琅心知肚明,如意哪是病了,分明是被她吓坏了。
没想到她平时那么刁钻的一个人,居然吓一吓就跑了,也太省事了。
“张大娘,如意好歹跟了我一场,她如今病了,怎么也该请个大夫看一看才是,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二姑娘,我们也是为您着想……”
“是么?”
邵芸琅对两位妹妹说:“二位妹妹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不用她说,邵宛茹和邵宛妍已经坐不住了,当即告辞离开,准备回去从头到脚洗一洗。
这也太晦气了。
直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邵芸琅才揭开伪装的面纱说:“张大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女儿在我这里过得如何你也一清二楚,如今这是闹的哪一出?”
张大娘恨不得打如意两巴掌,她今天回去后只说二姑娘是个恶毒的主子,但问她二姑娘对她做了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张大娘也找紫兰苑的下人问过了,根本没发生什么事。
反而是如意今日在院子里大放厥词,不仅骂了谢首辅家的公子,还骂了墨香,内涵了二姑娘很快要嫁到谢家当寡妇。
当时二姑娘气不过,说了她两句,没想到她这点气都受不住,二姑娘前脚刚走,她就收拾包袱跑了。
这还了得,张大娘没想到自己女儿能这么大胆。
她在紫兰苑过得舒坦,丫鬟中没人敢得罪她,听说二姑娘也从不为难她。
这也渐渐让她误以为自己真是个厉害角色了,竟然连主子也编排起来了,说她两句就跑,这哪是当下人的规矩?
张大娘自知自家闺女理亏,在邵芸琅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只是她如何劝说都没用,如意死活不肯回来,她又能怎么办呢?
“二姑娘,老奴给您磕头,求您原谅老奴这一回,让老奴把如意那臭丫头带走,大夫人那边,老奴会亲自去说。”
邵芸琅轻点着桌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张大娘悄悄抬头,睃了一眼二姑娘,只见她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忙将脑袋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别跪着了,你这会儿跟我说原谅,可真是稀奇啊。”
邵芸琅不咸不淡地说:“你当初日日在我的吃食里下药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对不起我了?”
张大娘震惊地抬头看她,一双和如意一模一样的丹凤眼里写满了恐惧。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邵芸琅从一旁拿过一本医书丢给她,里头折起来的那一页正好就是张大娘所下的药。
“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博览群书,什么都涉猎了一点,你第一次送加了药的汤水我就喝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