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近辰心中发寒,好好的一座城的人,都要异化了,都要成妖魔了。
这就是祭请‘秘灵’的下场,一切隐秘之灵的降临,都是要吃人的。
手中的剑光,再一次的将这些试图爬起来去挖人眼睛的分肢身体绞碎,鲜血飞溅,满地血肉,但是楼近辰却不能够确定这些东西是否死亡,甚至在这一刻,他对于死亡有了另一种想法。
当他再来到季夫子的身边时,发现他已经不再是阴魂出游的状态,而是肉身一起到来。
也对,在这危险乱哄哄的地方,肉身在哪里都难以得到保障。
而此时,季夫子站在那里,身上一道白芒芒的虚影浮出身体,那是阴魂,在阴魂的手中有一片镜子,镜上一片白光照入衙门里。
楼近辰看到衙门里的那一位县君已经成了个黑茧,那是他身上的毛发包裹着自己,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蚕茧,却有阵阵诡异的气息涌动。
至于衙门里地上、墙壁上的血污与那血污里的眼睛都在燃烧,在被烘烤的失去了那种神秘法性。
唯有这位县君,楼近辰觉得这一刻的县君像是一个巨大的信号接收器,他将那‘诡眼’大神的神性接引而来,然后散发给了这一座城中的那些‘眼睛’。
只要将这个县君杀了,这座城中的诡眼就好解决了。
之前他只是猜测,现在是明白,这县君于‘诡眼’秘灵降临的过程中所代表的意义。
除此之外,还看到有三道白光环绕着那个黑茧,白光灵动迅捷,在地黑茧上面划过,黑茧上的黑发飞扬,却并没有破开口子,即使是三道白光轮番而动,落在同一个缺口,也依然没有破开黑茧。
只要不杀死这个黑茧之中的县君,那么这整座泅水城中的人就终会被‘诡眼’所以吞噬。
季夫子看到楼近辰来了,并没有问其他的,而是说道:“他已经被我定住了,你进去试试能不能破开发茧。”
“是。”
楼近辰快速的应着,他认为这是义不容辞的。
他左手还抓着那一只蛇精,剑也未归鞘,手中剑朝天一指,剑在这一刻像引动了满天的太阳光辉汇聚于剑身,通过剑身汇聚于他的身上。
季夫子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想:“炼气士善于引天地之伟地加身,果真如此,楼近辰修行不过是短短时间,却已能做到这一点,当真是天赋非凡。”
但同时,他对于县衙之中的县君却越来越慎重,他早早的从府君那里借来这宝镜,却依然无法击杀这被诡眼注视的弟弟,已经让他有些吃力了,好在楼近辰已经赶回来了。
楼近辰提着一剑,一步步的走入衙门里,他身上的阳光汇聚,不是阳光照着他,而是他扯着阳光做战袍,拖在身后,一片辉白,他的双眼汇聚着太阳的光辉,凝视着黑茧。
因为他从门口进来,抵挡了部分季夫子手中的镜光,黑茧里没有镜光照耀的地方露出两点细小的空洞,那空洞里透着出两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目光接触到的那一刹那,瞬间观想着烈阳。
他双眼周围刹那之间浮现黑色,黑色像是发丝一朝的朝着他的眼睛中钻去,却只一刹那便已经燃烧,并且这个燃烧的火顺着冥冥之中的视线,直接烧在了对方的双眼上。
他看到黑发下的双眼瞬间闭上了眼睛,黑发蔓延,迅速的将那双眼给挡住了。
楼近辰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左手的那蛇精无法承受这种交战的气息,它的身体缠绕着楼近辰的手臂,竟是慢慢的融入楼近辰的手中,楼近辰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便也没有阻止,反而是将捏着对方七寸的手放开,蛇精立即完全的融入他的手,在他的手臂上形成了一条缠绕着的蛇纹,宛若刺青。
楼近辰在走到对方五步距离之时,突然动了。
手中的剑如奔雷一样的刺出,这一刺比以往他任何时候刺击都要猛烈迅捷,带着一片太阳的光辉,其中蕴含的技巧还有从观主那里学来的‘心鬼剑术’中含的刺击之法。
他本人的背脊与剑宛若一条线,矫若游龙般,一剑破空,惊起剑啸,刹那之间便已经穿过五步虚空,刺在了发茧上。
剑尖没入其中。
楼近辰清楚的听到发茧之中传来一声闷哼,楼近辰的剑因为这段时间来,一直以日月做为心剑的练习对象,这让他的剑意有着极强的穿透力,隐约有着透过事物的外壳,而直接杀伤对方魂魄意识的能力。
楼近辰没有拔出剑,而是挑动剑,剑下太阳的精火随着他的剑落在黑发上,却难以将之点燃,那黑发上面像是有着一层幽冷的神光将之包裹着。
楼近辰挑动着手中剑,黑发断裂,他心中微喜,喜的是他发现这黑发对于太阳精火有着极大的抵抗力,但是对于实物利器却并没有那么强的抗性。
一道白光瞬间从他刚刚刺出剑痕里斩划而下,正是季夫子驱役的三道白光,楼近辰这才看清楚,那竟是纸折成的三把小剑。
这小剑上面的笼罩着一层法光,其刺击之下,显然是法性多过锋利,难怪一时破不了黑发茧。
楼近辰手中剑势再一次劈挂而下,身形却错开在一边,让季夫子的纸剑有更好的空间去突破自己挑出来的缺口。
剑落下,又一道长长的缺口出现,楼近辰看到发现的黑暗,一剑便已经疾刺而出,剑光一闪便没入其中一只眼中,剑没入大半,几乎刺穿了对方的身体。
黑血涌动,发茧之中的县君发现痛苦的吼声。
楼近辰剑拔了,根本就没有停,他知道这县君绝不可能现在死去,就是那些被画出来的眼睛注视过的人,也一个个难以杀死,更何况这个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