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
的脚步声。
云守田端着一盆热水,他喘着粗气走了进来。
云守田显得非常着急,就像是浪费了不少时间似的,他将橡木盆放在地上。
然后,云守田就趴在床沿边,他开始从头至腿、再从上到下的,给山匠爷全身的伤口进行擦拭和清洗。
擦洗完毕,云守田端着木盆,又“咚咚咚”
的走了出去,他将擦洗过身体的脏水,倒在角门外的雨水沟里。
在这此间,云鹤年也丝毫没有闲着,他在一旁静静的准备着,治疗外伤的器械和需要用到的药物。
等云守田出去以后,云鹤年就快的转过身来,他先将山匠爷身体上还在流血的部位,继续用盐水试着清理了一遍。
然后,云鹤年用一根细银针开始小心的缝合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肌肉和人体组织,就像是沤烂的枯菜叶一样,在他的手指间被捋开,再找到适合的位置放上去。
其间,因伤口面积大,始终无法止住汩汩流出的血液。
只见酱紫色的血液,从山匠爷的躯体上流下来,并“嘀嗒嘀嗒”
的掉在了地上,迅的汇集成一条暗红色的“小溪”
。
浓烈的血腥味,以及从山匠爷身上散出来的、类似野兽遗留下来的味道,不断的钻进云鹤年的鼻孔,几乎让他感到窒息。
尽管如此,云鹤年还是屏住气息,他小心翼翼的将银针穿过肌肉,将撕裂的部位一点点的连接起来……
云鹤年知道,只有将伤口快的缝合起来,才能减少血液的流失,也才能挽回山匠爷的生命。
缝合好伤口之后,云鹤年给创口快的抹上秘制药膏,并且,他还用整洁的细棉布包扎起来。
随后,云鹤年看见山匠爷的皮肤上,还有不少挫伤红肿的部位,他又用蔑竹片给伤口,敷上一层深绿色的中草药密炼药膏。
接下来,云鹤年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需要将山匠爷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继续用银针和细棉线给缝合起来。
而这一项工作,显然比之前的“劳作”
,其难度大多了。
这时候,云鹤年就像是一位老年玉工似的,开始对“加工对象”
认真的审视起来。
他似乎在思考如何进行“精雕细琢”
,才能够让对方的脸庞,再形成一张可以辨认的“人脸”
。
虽然,云鹤年毕生积累了不少经验,但是,他总会遇到棘手的难题,特别是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伤者病情时。
少顷,云鹤年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前,他的双目在看着二尺之外那一张七零八碎的脸面,依然像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尽管说,云鹤年的面部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他的内心却在”
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对于云鹤年来说,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严重的伤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困难,以及面对着的巨大挑战。
云鹤年放下双手,他闭上眼睛,以调整着自己的心态,也便于控制鼻腔里面的气息。
突然,云鹤年的脑海里竟然开起了小差,即浮现出了一幕幕的往事,心想:
“这扁担儿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份,幸好是遇到我!不然的话,他这一把骨头很快就会敲得鼓响了。很可能,他心里还在想,希望我能给他采取精心的采取。嘻嘻……想得倒好,就他这个样子,能保住命就不错啦!现在,他这一张脸也保不全啦,破相那是肯定的。
……呵呵,就他这一张脸皮,平日里都不招人待见,大人娃儿看着都要吐两口唾沫,他还要啥脸皮?算啦,我还是简单的给他缝上就阿弥陀佛啰。他脸上掉下去的肉,是被啥畜生给撕下去的?唉,我该从哪里找一块给他补上呢?总不能,现从人或猪狗的身上剜一块,给他缝在脸上吧?再说,我又没有那样的本事,看来只有拾掇拾掇,左右横竖能拉在一起就拉在一起了……”
假若是其他的病人,云鹤年的心里绝不会产生如此多的想法,而是会马上动手实施手术治疗。
可是,在云鹤年的心中,山匠爷就像是他的“仇人“一样,他总是逃避不开内心中的种种担忧和顾虑。
随后,云鹤年刚准备动手,在他的脑海里,忽然又闪现出一个新的疑问来:
“咦,扁担儿的腿脚都失去了活动能力,他是怎么爬到我家屋外的?难道是从远方穿越过来的?或者是有魔法,随着空气飘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