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情脉脉的话语一激,谢青困惑地?看?了?沈香一眼。
郎君这一眼太洁净,明明该是杀气?重?的凶神,却有比佛还要?干净的黑瞳。
沈香禁不起诱惑,还是吻了?上去。
她?咬上谢青脖颈,含了?胡桃一般喉结,牙关轻弄。故意的。像是怀恨在心,又像是爱不忍释。
谢青被她?逼得无路可退,他懊丧破了?功。最终,男人还是低了?头?,吻上沈香的樱桃唇,牙关破开,一路攻城略地?,舌根都要?被吮得发疼。
她?是不敌他的,却偏偏要?欺他,自作自受。
沈香以为的“势均力敌”
,不过是假象,谢青蓄意示弱,设下陷阱。
他就是想诱敌深入,再将她?裹入巢穴里?,一丝一毫吃干抹净。
所?以,谢青霸道地?托起沈香发软的腿骨,如她?所?愿,逼小妻子尝尽了?恶果。
再次醒来,已是日晒三?竿。
沈香低估了?受伤的谢青,他于房事还是一如既往没个节制。
她?腰酸背痛,好在郎君还有那么一丁点?良心,知道早起给沈香温粥。
殊不知,孙婶娘今早看?到谢青亲来灶房,真像是见到了?鬼。
家宅里?主仆皆不敢动,连搭把手都不曾询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谢青缘何要?亲来灶房?是她?们煮的膳食哪处不尽心吗?会?不会?开罪上峰了??
孙婶娘怕极了?谢青,正所?谓“民不与?官斗”
,她?想趁机逃跑。
怎料,谢青看?到了?孙婶娘,问了?句:“婶娘可否指点?一下米缸在何处?”
得到了?小妻子一夜安抚的谢青,今日眉眼都舒卷了?,连鸦青色的长发都没梳起,仅仅是取报春红色的发带束缚,搭在肩上。他整个人仿佛散尽杀戮之气?的活佛,周身全是软绵的亲和气?泽,一点?都不骇人。
当然,这是谢青个人认为的纤柔。
在孙婶娘一众人眼中,谢青依旧是那个毁天灭地?的恶毒官人,她?们招惹不起,只苦了?沈香,和这么个恶徒在一块儿,日复一日按捺下他的戾气?,保住旁人的安危。
沈香真的好乖巧懂事啊呜呜。
孙婶娘颤抖指尖,给谢青点?了?一下:“在墙根处。”
“多谢婶娘。”
谢青道谢,取了?襻膊搂住宽大?的衣袖,盛米熬粥。
孙婶娘这一次没听?错,他真的喊她?“婶娘”
?竟喊得这样亲热吗?因她?是小香干娘之故?
孙婶娘能跑,婢女?可逃不了?。大?家以眼神哀求主子留下坐镇,他们真的很害怕谢青啊!
为了?保住下人,孙婶娘叹了?一口气?,留在了?灶房。
“谢提刑,您是想给小香备些饭食吗?”
孙婶娘倒没见沈香起身,她?从来没有睡这样晚的时刻。因夫君在旁侧,睡得格外安心;还是因谢青歹毒,昨夜她?受了?欺负?
孙婶娘看?着谢青容色淡漠的模样,想象不出这样的后生会?重?欲,原因应当是前者吧,没想到这对小夫妻感情还挺好。
托沈香的福,孙婶娘对谢青的惧怕少了?寸许。
她?给谢青端来几样腌货,道:“这是咱们金垌县出了?名的土产盐藏小跳鱼儿,用腌晒的,也用点?了?梅子醋凉拌的。孩子他爹平素最爱吃这个,常常夹起一碟子下酒,您也试试?”
谢青知道这种细小的鱼苗子,有些地?方喊它“跳艇”
,这种鱼很好捕捞,几乎都是大?批鱼阵游来,渔夫举网惊扰,鲻鱼儿穿过渔网,一时惊吓过度,便会?自主跳入船舱。大?的放生,小的肉嫩骨头?软,下过猪油锅子炸后再腌盐冷藏一月,开缸取食,酥脆爽口。
谢青捻来筷子,以掌遮挡唇齿,秀气?地?尝了?一下,确实有滋有味,料想沈香会?喜欢。
他温文一笑:“有劳您举荐菜品,地?方小食,谢某的确不大?懂行。”
谢青连官威都不摆了?,若不是孙婶娘知道他是多目下无尘的桀骜官人,都要?被谢青诓骗了?,以为他真是陪妻子回娘家小住的良善后生。
见谢青还算良驯,孙婶娘奓着胆子,给他介绍旁的菜品:“这个是鲫鱼干脍,泡发了?的,腌的时候特地?敲过骨头?,刺都碎了?。”
“熬粥合适吗?”
谢青冷不防问出一句。
“合适啊!咱们金垌县就有这么一道看?家菜叫河鲜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