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另一位大爷,就连姜式听了也大惊失色。
高旭?!
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那家伙确实是性情中人,可……为什么呀???
姜式百思不得其解,高旭跟金家能有什么仇怨?
“你这下知道为什么草草结案了吧,黑帮跟财阀狗咬狗,谁敢管?”
大爷一脸高深莫测,笑得神秘,“前阵子不是有传言说金家那小少爷进去了,后来又说误抓了给人放回去,这事你记得不?”
这事姜式可太记得了,他冷笑。
“老大你笑什么?”
秦勉嘴里塞着油条问他。
“闭嘴。”
姜式冲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续偷听。
“其实哪有什么误抓呀,都是暗箱操作。”
大爷拿报纸卷当成一个小喇叭,对身旁耳朵不大好使的大爷说着大家都听得见的悄悄话,“金家那小兔崽子欺负的,就是人二当家的妹妹!”
姜式目瞪口呆,如果老头儿说的都是真的,那以高旭护妹妹的程度,金家被一锅端可一点都不出人意料。
“那还真是自找的,呸。”
另一位大爷勾着腰呸了一声。
“可不是嘛!死有余辜!”
大爷动作利落地收起他的报纸,嘴角一撇,“也就那小王八蛋的哥哥,会拿命给他挡子弹。”
“……”
姜式闻言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窒息感从他的喉咙渐渐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指尖冰凉。
他猛灌一口豆浆,碗底的豆渣喝进喉咙里呛得他咳嗽不止。
他忍不住细细回味大爷的话,拿命,挡子弹,可真行啊你牧楚为,原来你一旦乱了方寸,连命都能豁出去。
那我呢?
可笑自己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还试图帮他在脸上找到一丝慌乱过的蛛丝马迹,哪怕骗骗自己也好,可真蠢。
姜式咳得双眼通红,眼角干涩生疼,额角青筋暴起。
“你没事吧老大!”
秦勉着急。
姜式摇摇头,终于顺过气来,嘴唇惨白没半点血色,他哑着嗓子说:“你去上班吧,我想自己走走。”
他沿路一直走,依旧轻飘飘的,仿佛没踩在地面上一样。
回到那个破旧老楼的天台,他坐上去,低头抚摸那个被砸出来的小坑。
他在这里,主动吻了牧楚为。
那画面仿佛就生在昨天一样,他的笑,他的体温,他轻声蛊惑“姜姜做什么呢”
……姜式都傻傻地信以为真了。
只准傻到今天了,他告诉自己。
他在路上买了一支叫不出名字的白花,回忆结束,他小心翼翼将花放在那个小坑旁,当做是祭奠了。
从这一刻起,牧楚为这个人就算是死了。
今天是个上坟的好日子。
他还记得,那晚下了倾盆大雨,雨滴落下来都是热的。
而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姜式把脑袋埋进臂弯,水泥台上滴滴点点的,是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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