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到后座的手机举起,姜迎灯闪一下身子,咔嚓一声在耳畔,花痴少女的偷拍得手。
梁净词站在周暮辞跟前,个头稍高一些,周暮辞跟他讲什么,他就安静听着,时不时点头应。
“确实很帅,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那种子弟。”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搜搜。”
搜就搜,时以宁还非得嘴不停歇地在那惊呼,姜迎灯被吵得太阳穴都发胀。
她打断,平静地说:“梁净词。”
“是外交官。”
时以宁一愣:“妈呀学姐,你都提前了解过了呀。”
外面周暮辞抬了抬手,叫她们下车。
姜迎灯说:“走吧,”
打开车门,又提醒时以宁,“小心思先收着,把要事办了再说。”
时以宁置若罔闻地还在哇塞:“锁骨好绝,好想啃一口。”
“……”
姜迎灯腹诽,他是不会答应给你啃的,有伤风化。
梁净词一个电话召来了祠堂的负责人,五十多岁的大叔,等人拎着一串钥匙来,他上前打招呼说:“王叔,人来采访。”
王叔挺和气地说:“净词提前说了声,今儿没让游客进,平时还是不少人来参观的。”
时以宁走在前面,假意在拍上面的牌匾,拍完后镜头往下,扫到男人精致的眉目,与墨色的衣襟,她不过瘾地拉了拉镜头,聚焦他凛冽清冷的五官。
梁净词抬一下手,手掌离她镜头有些距离,简单提醒一句:“我不入镜,抱歉。”
“啊,好的好的……”
时以宁尴尬地把相机收起来。
梁净词立在阶前,等人进去,是要殿后的意思。
姜迎灯跟在队伍的尾巴上,穿件方领露肩的浅紫色长裙,头发松散着,她没太在意仪态,就随风把发尾扬乱,松弛的眉目间有着一股别有韵味的美,手稍稍提着裙角生怕被踩到,路过他时也没刻意避开视线,大方而坦然地对他微微一笑,没有半分的忸怩与拘谨。
梁净词敛眸,看向门槛处。
“青苔,小心。”
姜迎灯忙一低头,惊觉险些就要踩上一块滑腻的青砖,小声惊呼:“天……”
而后赶忙挪开她米色的玛丽珍鞋,颔首说句:“谢谢啊。”
梁净词几乎没来得及对上她的视线,姜迎灯便挪开了眼,她脚步稍快追上前面的人。
“周暮辞,我没找到摄像电话,你催一下他们赶紧过来,我看天气预报,一会儿可能要下雨,我们快点把这边的拍完吧。”
周暮辞回眸,接过她手里的台本。
姜迎灯指着纸上内容,跟他说拍摄的计划。
抽完烟,习惯要塞颗薄荷糖,但今天车里只有话梅,梁净词险些被这糖酸倒牙。
再见一面,心底还剩下什么呢?难过、不舍,没能将她留住的遗憾,还有见到她身旁有人时的一点酸。
如投进口中的这颗话梅,沾了舌尖,微妙的一点滋味,慢慢地下溢,填满了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