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挂心前线,所以封暄把最新战况说与她听。
“比想象要多。”
司绒在想,已经过了一个日夜了,陈译走到哪儿了呢?
“嗯,有意思的是,都不算正规军,”
封暄手指滑入她指缝间,“打法粗糙,但十足强悍,战意不输重骑。”
“这主将厉害……嗯?!”
司绒想得入神,脚下热乎乎,舒服地张开了脚趾,圆润的拇指被捏了一下,立刻惊回神,水面顷刻激荡,溅出来的水花儿渗入了地毯,松软的绒毛耷拉一片。
“是个人物,”
封暄神色自如地接话,把她的脚搁在膝盖上擦拭,“这支军队既野又悍,能把它凝起来,变成这样凶猛的一把刀,这人不容小觑,若是还有后备军,乌禄的苍云军也要东调。”
封暄的行动总是早于言语,多于言语。
他此刻会这么说,那一定已经下了军令,苍云军已经整兵待发。
司绒的思绪跟着凝重起来:“会是黎婕本人坐镇后方吗?”
隔着帕子,封暄的掌心和她足面相贴:“若是,说明她对阿悍尔的重视远超我们的想象,若不是,说明她麾下人才济济。”
不论是哪个,都说明他们要重新估量对方的实力。
司绒好不容易把自个儿的思绪摆正了,又被他的动作干扰扯歪,她的脚趾头不禁蜷起来:“痒。”
封暄松了手,把铜盆端出去,再进来时司绒盘腿坐在床头,洗干净的脚白里透粉,像兔耳朵。
她朝他勾手:“过来。”
封暄俯身,想把人捞起来,司绒手往后撑,屈起腿,一只脚踩在他腰带上,把他轻轻往后送,说:“你该去中军帐了。”
“不要我留?”
封暄神情有点儿不满,眉毛压下来时,压迫感再次袭来。
他想抱她睡一会儿。
司绒没再说,那眼里是澄澄澈澈的清明,半点儿浮红都瞧不见,好像方才的水雾和潮热都是一场错觉。
行吧。
他的喉咙口短促地跳了一下,出去了一趟,端着一只药碗进来:“一会儿把药喝了。”
司绒背对他站在床边,歪头摘额饰,只穿着中衣,背影薄薄的一道,随口应了声“嗯。”
封暄倚在屏风边看她:“抱一下。”
给点儿甜头,给点儿奖励,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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