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鵲也是圈中知名美人,去哪裡都叫人捧著的,日日走的都是一條玫瑰花瓣鋪出來的路。
然而,當李家出了問題後,李鵲卻發現自己的美貌竟也會隨著身家縮水而跟著貶值。
原本踩破門檻恨不得跪在地上求親的追求者都換了一張臉。
李鵲還記得,那個姓劉的先生長得很高,因為比李鵲高得太多,所以和李鵲講話的時候,總是貓著腰,李鵲不太耐煩和他說話,劉先生便會可憐地皺眉,彎著腰縮著肩膀含著胸,看起來跟蝦米似的。
在得知李家破敗,李鵲急著聯姻後,劉先生忽而就高大挺拔起來了,胸膛挺得似鬥雞,頭顱昂得像在打羽毛球,體態可謂是判若兩人。
可能,李鵲家的破敗是治療他脊椎病的良藥,比華佗扁鵲都好使。
劉先生拄在電燈柱下,夾著香菸,噴了一口。
李鵲立即側過臉,皺起眉頭。
劉先生挺了挺胸膛,笑著說:&1dquo;我忘了,李公子不喜歡煙味。”話是這麼說,劉先生又抽了一大口煙,往李鵲臉龐的方向噴過去。
李鵲揮手撥散煙霧,另一隻手掩鼻。
李鵲表達厭惡總是很直率的——從前劉先生崇敬地讚美他的直率,現在卻暗笑他做作。
劉先生輕輕一笑,說:&1dquo;李公子,這是嫌煙味重?”
&1dquo;不。”李鵲虛弱地搖搖頭。
劉先生臉上閃過得意之色:比美人坐雲端,他竟然更喜歡美人落風塵。
李鵲又說:&1dquo;我只是發覺你有口臭。”
劉先生的臉驟然一僵,臉色頓時猙獰起來,恨笑道:&1dquo;李家都不同往日了,李公子也得落地一些。如今你好好講話,我還願意叫你親我口臭的嘴巴,若是過了這一村,你就是來舔我的臭腳,我都不答應的啦。”
李鵲聞言一陣氣惱,但臉上還是保持美人該有的笑容——或許劉先生有些話很難聽,但有一件事是沒講錯的,李鵲現在全身最值錢就只剩這張臉了。
他可不能面目猙獰敗壞形象。
李鵲便依舊笑得令人心癢難耐,用他特有那種唱詩一樣慢悠悠的腔調說道:&1dquo;原來劉先生不僅有口臭,還有腳臭?既然身患頑疾怎麼還出來相親?不如早點回家治病,才更要緊啊。”
劉先生氣得發狠,上前一步,像是要動手的樣子。
李鵲這才有些害怕,他雖然牙尖嘴利,但卻是繡花枕頭,根本不禁打。
劉先生怒氣沖沖地沖了上來,眼中閃爍著怒火。他拳頭緊握,抬起在半空中,眼看著要落到李鵲身上,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道身影跨步向前,擋在了李鵲面前。
——這人儀表堂堂,西裝打呔,是卓峻岐。
卓峻岐是卓家小公子,劉先生還是得給他面子的。
因此,劉先生快把拳頭收了回來,背脊又開始往蝦米的方向變化,但笑道:&1dquo;卓公子,這麼巧?怎麼你也在?”
卓峻岐臉色發青,狠狠盯著劉先生:&1dquo;我要是不在,怎麼能看到你恃強凌弱?”
劉先生不悅地說:&1dquo;剛剛發生的都是誤會,你講得也太嚴重了。”
卓峻岐緊鎖的眉頭未曾放鬆。
但李鵲聽著劉先生的解釋,冷笑一聲:&1dquo;誤會?可不是誤會!”
說著,李鵲對卓峻岐說:&1dquo;這人故意輕薄我,我不答應,他就要動粗,虧我以前還以為他是一個老實人,沒想到這麼無恥賤格!”
卓峻岐一聽這話,氣得一佛升天:&1dquo;你敢!”
劉先生也懵了,連忙搖頭:&1dquo;我哪有輕薄他?不要亂講!”
卓峻岐哪裡肯聽,大耳刮子就上來,直接抽到劉先生臉上了。
劉先生不期然被抽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又驚又怒地盯著二人,卻見卓峻岐常年健身年輕力壯,是不好惹的,李鵲站在卓峻岐背後如得了堅實堡壘,耀武揚威地朝劉先生做鬼臉。
卓峻岐冷冷地看著劉先生,語氣堅定:&1dquo;下次再敢對李鵲不敬,我可不會手軟!”
劉先生氣惱不已,但到底做慣了蝦米,不敢發作,惡狠狠地剜了李鵲一眼後,便悻悻離去。
見劉先生走了,卓峻岐忙轉過身,關切地問李鵲道:&1dquo;阿鵲,你沒事吧?有沒有嚇到?”
&1dquo;沒有,沒有。”李鵲搖搖頭。
卓峻岐嘆了口氣:&1dquo;我回家求了爹地、媽咪很多次了,但他們卻說&he11ip;&he11ip;”說到這兒,卓峻岐的聲音便低了下去。
卓峻岐和李鵲打小就認識了,兩家也是知根知底的。
從青春期少年萌動開始,卓峻岐就對李鵲表示好感,而李鵲很乾脆地拒絕了。
這些年,二人當朋友一樣相處著,直到最近李家出了問題,要把李鵲拱出來四處聯姻,只要願意幫忙救火的,都能得到和李鵲相親的機會,這時候,卓峻岐才又冒頭,再度跟李鵲表白。
這次李鵲沒有堅決地拒絕他,而是反問:&1dquo;你家的錢,你不能做主吧?”
卓峻岐便信誓旦旦:&1dquo;你放心!我們兩家本就是世交,本就該守望相助。如果我們能成婚,更是一家人了,都成了一家人,怎麼可能不幫忙呢?”
李鵲到底年輕,也沒經歷過事情,竟然信了幾分卓峻岐的話,又想:與其為了錢和那些阿貓阿狗在一起,不如和一個自幼相熟、知根知底的,起碼他長相過得去,對我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