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阳光的一幅画。
明暄问:“你比赛结束了吗?”
“今天练习赛和排位赛结束了,明天正赛。”
祁随之捋了一把头发,“你把定位发给我,我明天去找你。”
“嗯?”
琪琪在屏幕那段探了个脑袋出来,“你明天不跟我们一起回?”
“嗯,帮我男朋友收拾一下东西,他之前住在西雅图。”
祁随之点头道。
琪琪:“……行,行行行,那明天正赛结束我就不管你了啊恋爱脑,你自生自灭。”
维修工们和陈珂发出毫不留情的笑声。
明暄听着屏幕那端祁随之的朋友们和他插科打诨,艳羡地弯着眼角浅浅笑。
聊了没一会儿,祁随之就被维修工之一喊走,说要讨论一下避震器的问题。
电话挂断后,明暄将未完成的画勾上最后几笔,端回了画室放在阴凉地。
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洗掉了身上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后,走进厨房,用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做了一顿很简单的晚餐。
不再像以前得知有比赛的任何一次连着好几天无法安睡。
祁随之第一天的比赛结束后和他通了电话,是无恙的,使得明暄放下心来,有了困意后就翻身上了床。
但潜意识是不可控的,梦境是杂乱无章,却好似身临其境的。
虚无的一片晦暝漆黑,目不可视的荒芜中,泄压阀的声浪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卷起的风拂动他的头发。
眼不可见,口不可言。
直到远方泛起猩红火光,逐渐膨胀蔓延,灼热感距他越来越近。
火光中,祁随之伏在摩托车上,右侧的把手挂着一袋草莓,周遭的火光显出可怖的脸,跃动,变化。
他好似回到了那幢压抑的房子里,欢乐颂的曲调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沉重的一声,钢琴曲戛然而止,只剩下了颗颗圆润饱满的草莓洒落满地。
明暄在梦境里无望地挣扎,直到他猛地睁开眼。
窗外下起了雨,有风吹,雨飘进窗户带来凉意。
天色是暗的,看不出时间,明暄攥着被子打开手机。
他被梦魇住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已经快要七点了。
翻身下床洗了把脸让自己彻底从梦境中挣脱后,明暄思虑再三,打开uwmedicine。
shelly今天上午九点半正好处于空闲时间,明暄摁下预约后,拿着衣服去往浴室洗掉了粘腻的冷汗,换下被汗湿的睡衣。
撑着伞出门后,绕到不远处的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提在手心带着去往了shelly的诊室。
心理咨询室内不似室外的阴沉,亮着明晃的光。
明暄把手中的咖啡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杯卡上杯托推向了那个眉目温柔的金发女人。
“谢谢。”
shelly拿过那杯咖啡抿了一口,随意地开口,“听昭说,你上个月回国了。”
shelly是明昭的博士同门,也是明昭介绍给他的心理医生。
明暄当初来美国的时候状态太差了,他没有选择居住在洛杉矶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反复崩溃的情绪影响到明昭。
“是的。”
明暄点头,“我见到了我的……男朋友。”
shelly对措辞敏感。
明暄说的是男朋友,而非以前提及时说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