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灯轻声道:“不可能。”
他拄着拐杖,走到登记台旁,海风凛冽,登记册上的页面翻飞着,他手指突然拈住了一页。
上头写的有他的名字。
他皱起眉头再往前翻,前头有数个被划掉的名字。
“赣登”
“干等”
——这是他名字的谐音?想冒充他的这个人,不知道他名字怎么写?
再往前就翻到了两个狂草的字体“宫理”
。
笔迹明显都是出自一个人,而且就是不久之前写下的。
甘灯垂眼将本子合上。
……
第17章
万城。红街。
“你当我傻吗?”
宫理叼着电子烟,上半身都钻进了换钱的小窗里,手在那计算器上按了几下:“你是不是觉得在红街的,都是嗑药磕坏了脑子,连乘法都算不清?!”
货币兑换窗口内的小贩,把枪往桌子上一拍,发狠道:“离柜概不负责!刚刚换钱的那个小子都已经签字了!”
宫理咧嘴笑起来,烟往那小贩脸上吐一口,扯掉自己额头上的创可贴,露出里头的血洞:“来啊,朝我这儿洞里开枪啊——我问了你们这货币兑换的连锁店,只有你家是给这么离谱的汇率,你记账也是这么记的嘛?多赚的钱是给老板?还是在你自己兜里?”
她说着开始唰唰翻桌面上的电子屏查账。
换钱的小贩脸色一变,蹬着凳子往后退:“一定是我之前算错了……算错了!这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款币,换的人很少,我肯定是记错了汇率!”
宫理一把按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枪,将枪|口转向他,她手指放在扳机上,小贩讪笑着点了点计算器道:“哎呀,少的那部分我转到您的光脑里去?”
宫理退了出去,将一个瘦弱男人塞进窗口里来,声音在外头道:“把钱当面转到他光脑里去。”
片刻后,红街旖旎的霓虹灯招牌下,宫理边走边将创可贴重新贴好,平树还在不可置信的查着光脑:“真的差了这么多钱?”
宫理嚼着口香糖:“你不要傻乎乎的别说多少就多少啊,多去问问价格。走吧,陪我买个光脑,钱咱俩平分了。”
俩人刚刚把从夜城带出来的钱换成了通用币,看金额确实够做不少事情了。那一天柏峙离开后,剩下的众人也分散开,被方体的飞行器送到各自的住址去,宫理也买些东西,准备几天后的入学。
宫理先去买了个最便宜的光脑,她没买视频流量包,就买了几个小说网站的流量包,还顺手下了几个游戏。
她又去买了几件衣服,没看款式,只挑着有品级的买。不过宫理能光顾得起的店铺,顶多也就有几件绿装,反正没什么特效,就一些属性加成,她也无所谓款式,先都买回家了。
他俩出门换钱之前,罗姐还嘱咐了宫理要去给平树买药。
平树要吃的药,恐怕也是什么违禁药,宫理跟平树穿过狭窄满是污水和小广告的窄路,走到一个挂着福字的铁门前,把单子递过去。黑黝黝的洞口里伸出一只脏手,脏手端着个料碟,宫理把之前在外头用通用币换成的一把钢珠放了进去。
对面推出来两个装着粉紫色粘稠液体的玻璃药瓶。
宫理拿着药瓶,跟平树回到罗姐那儿,罗姐正在给一个客人做臀部填充,客人对着镜子跳了段电臀舞,左右两边跟水袋似的上下翻飞,他很满意的付钱走了。
罗姐给他办卡的时候,看到俩人回来,顺手把招牌的灯关了,送客半关门,对平树道:“滴两滴到水里喝了就行。一天一次。”
平树却抱着买的零食,摇头:“我不喝。”
宫理买了两个烤鸟肉杂串,看着平树把药瓶收进行李深处,她道:“是这药有什么副作用吗?”
平树连忙摇头:“不是。是我不喜欢喝了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