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朦朧月色惹人憐愛,連鄒丹的媽媽都不禁嘟囔她家裡人怎麼捨得把女兒扔學校不管。
不出意外地,幾個學長幫她把行李提了上去。
相熟後鄒丹偶然聽到同學閒話,她們把小組作業全推給了溫桐一個人,這時她才知道這個室友不僅沒有脾氣,甚至到了溫吞軟弱的地步。
一個張揚不羈,一個溫柔怯懦,鄒丹不清楚他們的相處模式,但按照溫桐的性格受了委屈肯定又是獨自咽下去。
魏薇率先打破沉默:「那個陳依棠我好像知道一點,是上一屆的,舞蹈社社長。」
平川大學舞蹈社是美女雲集的地方,每屆大型晚會都需要提前幾周預約邀請。
姜舒不滿,哼了一聲:「舞蹈社團建不是經常去酒吧嗎,她不會喝酒?」
鄒丹見溫桐神情疲倦,不想讓她糟心,站出來打馬虎眼:「好了好了,讓桐桐上床休息吧,看看明天會不會好一點,還這樣的話我跟你去市醫院。」
溫桐沒吭聲,點點頭。
這並不是陳依棠的問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躺在宿舍床上不知道翻來覆去多久,直到天光大亮,溫桐摸出手機點開6初霽的對話框,聊天記錄停留在昨天下午。
他沒有把那束花給她,也沒有再發消息。
可能又忘了吧。
編輯好分手的場面話,溫桐如釋重負,整個人像被雲層包裹,輕飄飄地。
——
中午聽到寢室門外的說話聲,溫桐摸出手機,已經12點多了。
「你醒了?給你帶了飯,綠豆芽炒肉。」鄒丹走到她床邊,扒著扶杆:「讓我瞅眼你臉上好點沒?」
溫桐被光刺得睜不開眼,半眯著眼睛將腦袋湊過去。
「消了很多,應該快好了。」
「飯好香,謝謝丹丹。」
她打著哈欠起床,途中鄒丹要去南區聽宣講會,溫桐邊吃邊交待她要回家一趟,晚上不用留門。
宜杭是她的老家,離平川很近,綠皮火車1個小時左右就能到。溫桐太久沒回去了,在安順街街口差點沒找到路。
她跟隨記憶中的方向拐進一條小胡同,盛夏石板路上堆著的垃圾袋流出幾縷腐爛的液體,瀰漫著陣陣酸臭,一旁西瓜皮周圍旋著幾隻蒼蠅,吵得路過的人心焦。
稍微抬頭望見不遠處的廠房,便知曉沒走錯路,溫桐不自覺加快步伐。
開裕工業是附近最大的工廠,現下正值工人白夜班輪換,汗臭味、煙味和路邊攤的油味交織在一起,令人忍不住皺眉。
廠房外的麵館生意火爆,裸著半個胸脯的女人恨不得貼到旁邊的男人肩上,嬌滴滴說:「楊哥,周末我們去哪玩呀。」
長凳上坐著的其他幾個男人紛紛笑了起來,不懷好意地朝為的男人遞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