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过半,扬州城西门。
城守军士突见一众身穿水师服饰的士卒们,竟然两条腿朝城门跑了过来。
这伙‘悍匪’怎就上岸了?
毕竟他们把守运河肥缺,而城门守卒又是苦差事,不少守卒开始对水师们腹诽起来。
城门把总一面狐疑地让兵丁戒备,而他则是小心戒备上前问询。
最近才因厮杀一番晋升千户的刘谦虚,眼神自带一番杀气。
他只一眼神,便吓得那名城门把总生生咽回想要问话的动作。
唯一骑着高头大马的刘谦虚,目光凛冽:“某在配合绣衣卫捉拿海匪,若是你的上峰追究下来,你让他前往绣衣卫南司,寻百户吴泽问话。”
城门把总脸色突变,自忖数息便回转身子,喝令守卒搬开拒马。
丢下这一句,刘谦虚带着用两条腿跑起来的六位百户,打马快进了扬州城门。
他们的身后,是八百余穿戴皮甲的水师悍卒,以整齐队列的方阵迅越过西城门。
西城杏花大街街口,范宅。
刘谦虚手下的六名百户,各自带着人手将范家前后门,及四面围墙团团包围起来。
刘谦虚瞧着这十数亩的范宅,暗自在心里唤了句:姥姥,真他娘的豪奢!
范家门子惊魂未定地跑了进去。
不多时。
范家一位管事带着数十名持刀提棒的护院,一窝蜂地涌出范家正门。
与一众水师对峙起来。
范家管事目光不善地盯着刘谦虚,狐疑道:“这位千总瞧着眼生,今日带兵前来我范府所为何事?”
一位水师百户撇了撇嘴,冷笑道:“范家只是一商贾之家,何以敢言称府字?”
“失言失言,小老一时嘴快,是范家。”
“据报,有海匪进了扬州城,欲抢掠你们盐商,我家大人是提兵来保护你范家。”
百户说完,转身牵着千户大人的马缰寻了颗百年老树走去。
范家管事目光闪烁,猫身环顾四周,招手一位仆役近前耳语几句。
那名仆役听完刚想迈步离开,却被十数把满弓的箭手扬弓对着他,一举吓得腿软瘫倒在地。
范家管事见状,面如土色,颤抖地转过身子,艰难地迈腿回了范家。
却说吴泽那边,震慑一众扬州北司绣衣卫缇骑后,马上喝令余下的总旗点齐人马。
不多时。
吴泽便带着百余绣衣卫,马不停蹄地赶赴扬州城西的范家。
范家被近千水师包围的消息不胫而飞。
此一状况。
已把杏花大街周遭街面的大户人家给震慑住。
而与范家有来往的人,连连派出下人往扬州府衙和扬州卫那头报信。
吴泽带着一众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绣衣卫出现在范家时。
此一消息,再次传遍整个杏花大街。
随后,朝整个扬州城大户人家传开。
吴泽与刘谦虚打完招呼,睨了一眼汪青柏。
汪青柏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汉子,见那名汉子点头示意,这才转身回答。
“东…大人,此条街面,已全被我的人盯紧。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离不开我的视线。”
另一旁的刘谦虚闻言,也无异议,这本就是绣衣卫的拿手好戏。
吴泽收回目光,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朝惊魂未定,却又不得不戒备的一众范家护卫朗声道:“今查,盐商范荣桂走私盐铁往辽东后金,间接造成海防卫五千余水师无一生还。
其罪证确凿,绣衣卫奉旨捉拿范家一干人等下狱。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