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瞧上谁了?”
季朔廷也倍感疑惑,“玉花馆里并无容貌绝佳的姑娘啊。”
萧矜想到了那个眼睛不大身量矮,喝醉时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名叫杏儿的女子。
难不成是为了她?
他又想起这两日的陆书瑾低着头蔫了气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有些生气,苛刻地批评道:“这陆书瑾凭何考取功名?满脑子尽想着姑娘去了,色胆包天,心术不正。”
季朔廷难得没笑,摇着扇子想了会儿,正经道:“要不顺道帮他一把?反正那玉花馆也留不了。”
萧矜瞪着他,“帮他一把?让他抱着姑娘一头扎进温柔乡里,醉心□□?那乔老还不掐死我?”
“这小子,看起来老实,实际上花花肠子还不少,先前发觉我看《俏寡妇》的时候,还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惯会装模作样。”
萧矜仍在骂骂咧咧。
季朔廷道:“行了,既然不打算帮他,还骂他作何,由着他去呗。”
“谁说我不打算帮他?”
萧矜目露寒光,冷声道:“我不但要帮他,还要让他的脑子彻彻底底清醒。”
另一头,陆书瑾艰难地啃完了今日的饼,转头看一眼窗外飘着乌云的天,也懒得回舍房,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甲字堂的中午,偶尔也会有留堂看书的人。海舟学府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家世,但大多都是勤奋好学,满心想着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甲字堂里的学生更甚。
这会儿的时间,堂内相当安静,偶尔有翻书的声音,陆书瑾就在这细微的声音中缓缓睡去。
或许是这几天她一直在忧心杨沛儿的事情,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那日乌云密布,滂沱大雨的夜晚,身边唯一的丫鬟推开了门,淋得浑身湿透,哆嗦地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小姐,你快逃吧!”
那日雷鸣不断,在天空砸下一声比一声高的巨响,陆书瑾就在狂风和大雨之中选择了出逃,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姨母家。
自那以后,她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
“喂。”
陆书瑾正被阴霾的梦境所困扰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推了一下。
她当即就醒了,从臂弯里抬起头,不大清明的眼睛向旁边看去,就看见萧矜坐在身边,手中正拿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外壳一剥开就露出里面白嫩嫩的果肉,空中泛起一股子清甜的香气。
陆书瑾没见过这种水果,但她读的书多,曾在书上看到过有关荔枝的介绍,看萧矜手中的果子特征与荔枝吻合,当即也猜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无比稀少,向来是给皇室的贡品,光是有钱之人也不一定吃得到。
陆书瑾看了两眼,将目光移开,“萧少爷唤我是为何事?”
萧矜剥开一个塞进嘴里,含糊问道:“你要从玉花馆里捞人?”
陆书瑾听后先是吃惊了一下,随后想到蒋宿整日跟在萧矜后头喊大哥,把这事告诉他也是正常,她敛了敛神色道:“确有此事,不过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还望萧少爷莫要告知他人。”
“你找蒋宿的小舅帮忙,没什么用。”
萧矜咬着荔枝的果核,口齿有些不清楚,“你要从青楼赎人,少说也需一百两,钱不够你就算是把官老爷请过去带不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