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曌心中有恨,觉得不见他确是最好,便也只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政务上。
渐渐的,她把持朝政,独揽军权,到最后,她甚至开始变得不择手段,将武氏皇族残杀殆尽,更将曾经迫害过她的所有人送上了死刑台。
武延在一众老臣的进言下,想要收回皇权,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辰曌军权在握,朝中唯她马是瞻,武延成了一只傀儡。
武延死的那一夜,二人之间到底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从那之后,辰曌再也没有开怀的笑过。
但是至少也没有人能再让她哭了。
两相比较之下,她觉得自己还是赚的。
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过的机会,她还是会那样做,只是那碗堕胎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喝了。
辰皇走下御座,来到淑太妃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匍伏在地的,面如死灰的令熹微,淡道:“知道为什么从前朕是皇后,而你只能是妃位吗?”
令熹微抬头,无力地看着她。
“唯有牡丹真国色,而芍药和将离纵使再像它,也不过是一株芍药。不论是气度,尊容,抑或是身份,差距都摆在那里,而你,纵使十分地像朕,也不过是相像,”
辰曌高深莫测地一笑:“一个代替品,它终究只是朕的影子而已,又能成什么气候?只怪你看不清现实,被虚妄的情爱迷了心智。”
辰曌的一席话没有引起令熹微的愤怒,她反而嘴角一扬,笑道:“呵,你以为琼林真的爱你吗?”
辰皇一怔,旋即朗声大笑:“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令熹微蹙眉道。
“朕笑你仍是听不懂朕的话,”
等辰曌笑够了,她收起笑意,一脸郑重道:“朕心头所爱的人,亦从来不是江琼林。”
“不是琼林?”
令熹微一怔,满眼愕然:“竟不是琼林?”
“朕的夫君,从来就只有一人。”
辰曌居高临下,冷眼看她,嘲笑道:“江琼林只是朕身边的一条狗,也只有你将他当作宝贝。”
“竟然是这样……”
令熹微蓦地睁大了双眼,惊惧道:“竟然是这样!你爱的人竟是被你亲手害死的武延!”
“不错。”
“所以……你恨了我这么多年!”
令熹微睁大了眼睛,显得尤为震惊。
“是!是你夺走朕的一切!才让朕不得不痛下杀手……亲手杀死了朕最爱的人!”
辰曌被她戳中了心中最痛之处,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人一刀一刀的剐掉。
可事实上,有了武延一道遗诏,纵然她万般想将令熹微千刀万剐,她也不能这样做。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竟然是因为这个!”
令熹微趴在地上,笑的狰狞扭曲。
“你笑够了么?”
辰曌面色一冷。
“不够。”
令熹微突然变得不再害怕,她放生大笑,笑的不能自抑,直到许久之后,她笑着笑着,竟笑出了泪来。
她这才渐渐收起了笑意,道:“当初族长先将你送入宫中,你成了嫡妻,后来武延造反,你被扣东都,生死未卜之际,族长为了巩固皇权,于是令父亲又将我送给了武延,可他再爱我又如何?你始终欺压在我头上!你亦同样逼死了我的孩子!”
“先帝之所以对我宠爱有加,不过是你所做的一切,伤透了他的心!”
令熹微一脸悲切,怒道:“自你堕胎以后,你每日忙于政务,对他不理不睬,他可是一个皇帝!你一日一日冰冷的对待,他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低头来求你?你敢说事情展到最后,那一切没有你的原因吗!你本就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你凭什么将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
“……”
令熹微一连串的问话让辰曌无言以对。她承认,过去自己对武延有种种不是,但若没有令熹微从中作梗,她与武延不会展到后来兵戎相见的地步。
“无话可说了?被我说中了吧?”
令熹微凄厉道:“既然你不喜欢琼林,为什么不把他还给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要跟你抢!”
“没有?”
辰曌眯起眼,道:“若没有,你又为何会与江琼林珠胎暗结?若朕没记错的话,琼林是朕的人,你敢说不是你先觊觎他的吗?”
“我……我一开始只是想逗逗他,谁知,竟就此沉沦……这世上,只有他是真心爱我!我求求你,放了他吧!”
令熹微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见辰曌面色有所恸容,又是跪倒在地,磕头求道:“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辰曌叹了口气,森然一笑,摇头道:“先帝遗诏,不能对你下手,那便从你心爱的人身上下手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