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面孔埋在他背上,原本甜软的嗓音也变得闷闷,却又无赖地将他搂的更紧,几乎要如藤蔓一般,娇娇柔柔地缠绕上来。
可他连一颗心都给她了,便是此刻再被缠上也是一无所有的。
“元承晚,”
他任由她抱着自己,却阖眸长长叹出口气,“我已经如你所言,消失在你眼前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长公主不知怎的,忽然就因这男人的一句话红了眼眶。
她更深地埋在他韧实的腰背上,洇去眼角湿意,嗓音却也开始发颤: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要你消失在我眼前。裴时行,你又冤枉我。”
一身皓白衣袍的男人沉默地任她倚靠许久,终究抬手握住她的手,转身为委屈的小公主抹了眼泪。
却仍是一言不发。
她仰着面任他擦干眼泪,复又埋在他腹前,咬唇默默忍过泪意。
而后朝他探出双臂。
小公主一双妩媚猫眼湿漉漉的,微挑的眼尾飞红,连挺翘的鼻尖都是红透的。
他不动,她便始终保持着这个要他抱的姿势,执拗地同他僵持。
终究是裴时行对着她妥协。
男人俯身,抱她坐到榻上,又扯过被子将怀中人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他手上动作细致又温柔,口中语气却故旧冷淡:
“元承晚,别以为我会原谅你,我还在生气。”
却不料方才委屈又乖顺的小公主也倏然变了面目,死死勒住他的脖颈,咬牙切齿:
“裴时行,我也在生气。”
“现在你跑不掉了,本宫要你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原来方才种种娇态只是为了惹他心软,然后将他困坐在这儿是么?
裴时行垂眸望了一眼她吊在自己胸前的玉臂,冷笑一声。
“李释之等人就是本宫昔年招揽的贤良才子,我不过问一问他修法之事,你怎就容不得了?”
“裴时行,本宫也想知晓,你究竟是在拈酸吃醋。
“还是说,裴御史不过是借这等小儿女姿态遮掩什么,你其实别有所图。”
这话说的极伤他的心。
可她过去本就孤苦,素来不愿轻信旁人,裴时行愿意同她解释:
“我的确欣赏你的头脑和野心。只是,为何你可以同那些男子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是否你们才是天生合契之人,你们都谈些什么话题,为何你不是将我引为知己,为何不是我能同你有那么多话可叙。
“就因为这个?”
长公主着实难以理解裴时行的醋意。
他沉默了几息,忽而又低声冒出一句:“李释之是不是温雅君子?”
元承晚一怔,倏然理解了裴时行所有的委屈和焦躁。
“裴时行,”
她手上悄然松缓了力道,口里却故意道,“他是不是君子跟你有何关系?”
“与我自然是无甚关联。”
裴时行语气凉凉。
“哦,既是无关,那你为何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