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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太子恭敬回答道:“是。”

然而似乎有些犹豫,又道,“曾学士,《史记》虽然从前的白大学士讲过,但只是通读,若论细学却没有过。”

太子还没有名义上的东宫老师,故而所有老师他皆叫学士与大学士的职名。

曾大人一直仿佛睡着一般半眯着的眼睛终于略微睁开了些,说道:“白大学士未曾细讲?”

“是,白大学士说前四史胜在文辞,若讲史论,莫如不读。”

太子道。

卓思衡隐约觉得曾大人自己的喜好被贬低后,他眼睛又大了一点,却在太子面前不好发作,只是沉声道:“前四史自有精妙之处,后世文章立论大多以此内为据,太子殿下若是不学,皇上问起典故一时不好作答就大不妥了。”

“都听曾学士的。”

太子似乎有些紧张,好像生怕自己说得话有问题。

但他的话确实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只是看太子的神情不像是故意的。

卓思衡善于观察和沉默,此时屋内就像没有他一样,只是他的内心就比外表活跃得多。

曾玄度大人讲《汉书》,不是自第一篇《高帝纪》讲起,而是先为太子梳理时间线。卓思衡觉得这就很有现代教学那种概览课的意思了,很讲究方法,可见曾学士的翰林学士不是白封的。

“自汉高祖至新莽,二百三十年历史,班孟坚云‘虽尧舜之盛,必有典谟之篇,然后扬名于后世,冠德于百王’,可见《汉书》载德载道,虽为颂声,亦留华章。殿下可不必先读前文,先翻开最后一册,读过末篇《叙传》读起。”

“《汉书》要从后往前读得么?”

太子很是迷惑。

曾玄度大人正要解释,一个太监却忽然进入书阁道:“曾大人,皇上急招,请速至天章殿。”

他在急字上咬得很重,曾玄度自然不敢怠慢,吩咐太子先自己读着,朝门口走去,谁知一只脚迈了出去却又顿住,回头对太子说道:“这位卓侍诏乃是今銥嬅科状元,学问极好,前四史于他更是如数家珍,太子殿下读至费解之处尽可请教。”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卓思衡一个人和太子大眼瞪小眼。

他这算上班第一天就给太子当陪读型的家教了吗?

太子当真是懂礼貌又听话,听到曾学士这样说,便也起身朝卓思衡一拜,吓得卓思衡心里咯噔一声,也跟着站起来。

“卓侍诏,辛苦指点。”

“随太子殿下读书是我分内之事,太子勿要谦礼。”

不管怎么受惊,卓思衡都能云淡风轻地微笑,这是他的绝学。

太子仍是被方才的疑惑缠绕,许是卓思衡看着就没那么严肃,官位又低,没什么面圣打小报告的机会,他说话也不像刚才似的那么小心谨慎,但仍是保持该有的礼节道:“方才曾学士没有说为何要我从后往前看《汉书》,请问卓侍诏知道缘由么?”

“殿下不用客气,为殿下解惑是微臣职责。”

卓思衡其实方才便知道原因,脱口而出道,“因为《汉书》与其他史书不同,最末的《叙传》实为序,以四字叙诗形式将整本《汉书》所记紧要人物排出。‘皇矣汉祖,纂尧之绪,实天生德,聪明神武。秦人不纲,罔漏于楚,爰兹发迹,断蛇奋旅……’”

卓思衡一口气给他背了数十条,眼看太子的嘴越张越大,他才慢慢收住,露出笑容道,“班孟坚将这些放在全书最后,四个字排声列叙,一直讲完整本《汉书》,可谓是读通即知概要,曾学士请太子先读《叙传》,想必是希望殿下能先有大略了解,将脉络牢记于心,而后再从头细细读来更知表里联系。”

太子瞬间对卓思衡有了崇拜之情,忙问:“读书这么辛苦,卓侍诏却能记得这么好,是否有什么求学的要诀?”

“若将学习当成辛苦事,那读书定然很辛苦了。”

“从前白大学士也是这样说的,只是……读书如何才能不辛苦?”

太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太子若将学习当做习惯,培养自己的求知欲,读书虽然不会自己变成轻松愉快的事情,但至少可以略略填补心中烦缺,致使静心。”

卓思衡循循善诱,用从前自己班主任劝其他同学用功的句式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但班主任的话也不能都用,比如那句震古烁今的“你们是在为我学吗?你们是在为自己学习!在为自己的前途和明天学习!”

这种话他就不能对太子说,难道要说“您不是为我们学习,而是为取悦自己皇帝老爹再从而将来继承大统后用得着而学。”

那他才是活腻了。

不过他也有点奇怪,若说小孩子读书起始阶段七八岁说这种幼稚的话也就算了,太子都十二岁了,虽然说还是孩子,但对于天家子嗣来说只有早熟没有晚熟,他们学习资源丰富,全国大学士随便挑老师,开蒙又更早,他早该了解到学习的必要性,怎么还显得有点……纯质?

这可不是太子该有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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