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掏了鸟蛋就走,也不管这是什么鸟,孵化后,愿不愿立契约做耳听。
为此,乌耀笑了他半宿。
这恐怕是第一个如此敷衍的父亲了。
这年冬,北边又起乱。
皇帝让沈丰年再征西北。
沈元夕得知消息后,气得半夜入宫,指着皇帝鼻子骂。
“我父亲七十了!朝中是无人了吗?!”
皇帝两眼发昏,闪着浑浊的泪光,说道:“朕也一把年纪了!”
他的皇子们都到了岁数,天天盼望着他驾崩归西,朝中党争逐渐抬头,用个人都要斟酌。
沈丰年是老将,又好用,所以一有事,就只用他。
“你们又知道什么!”
皇帝委屈又悲痛,“你们又知道什么……你们从不老,也不死,你们……”
你们根本不知,当人老了,孩子们大了,威风一世的家主,连屁股底下的凳子都不一定坐得稳。
他再看一眼三殿下,心中就有无限悲凉,与那酸涩与妒忌一起泛起。
他还是那样。
三殿下,依然年轻耀眼,日月不坠,容颜不老。
最终,沈丰年举荐了几位年轻干将,与他同去西北。半年后,西北局势稍安,沈丰年回京,不到两日,皇帝驾崩。
三子争权,京城戒严。
马蹄声脚步声彻夜不静,有个蠢材皇子,还敢来拍三王府的门。
三殿下飘然出府,站在檐上,默默俯视着他们。
就这么静静等着,等到天亮,传十二皇子登基。
三殿下嗤笑一声。
又过了半天,换作九皇子登基。
三殿下打了个哈欠,给浸月写了封信。
“三年后,可开界,迁民。”
又十日,沈丰年来问:“元宵,怎么如此沉得住气?”
他指的不是沈元夕,而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沈元夕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父亲,说了声稍等片刻,拽着三殿下的衣领,把他拖来了。
“你跟我爹说。”
三殿下也直截了当,说道:“占算了,今年能落地。”
沈丰年喜笑颜开。
“嘿,那敢情好,我身子骨还硬朗,那我就等着了,还等得起!”
作者有话说:
三猫:能落地。
已经完全熟悉他语言套路的沈元夕:说清楚,什么落地。
三猫: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