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奪去藥店買了些雙氧水,用藥棉沾了摁在頭皮微微泛痛的地方,稍微擦拭幾下有淡淡的血紅。
神經病嗎?
突然薅他頭髮?
扔掉了藥棉與雙氧水瓶,韓奪特意去校園裡的水果店,平常他自己要吃都是去校外買地攤,或者小型皮卡車拉得批發價水果。
提著血紅的進口車厘子,韓奪雙手插在口袋裡,寒風陣陣,吹得挺直的背脊不由縮了縮。
顧子書蠻怕冷的。
韓奪的腳步又停留在校園市門口,毫無猶豫進去買了毛茸茸的奶油白耳套與棉手套。
買到手後,韓奪居然笑了笑。
顧子書渾身上下全是名牌,願意戴這些廉價貨嗎?
韓奪推門而入,宿舍里的兩位又是不在,特別適合他和某人卿卿我我的絕佳時機。
咳咳咳。
韓奪說,不是卿卿我我,就是看看他受到的刺激平緩了沒。
顧子書的床簾沒拉,鋪面上枕頭被子凌亂不堪,一副主人是個懶惰嬌氣又閒散的慣犯架勢。
難道是上課去了?
韓奪隨手放下買的水果手套,繼續往小陽台的方向里探看。
顧少爺果然在小陽台的私人徵用空間呆著。
隔著門框上唯一的窗戶,顧子書懶洋洋地蜷縮在小圓凳上。
針對這一點,韓奪每次都特別佩服他,顧子書究竟是採用什麼樣的獨特坐姿,才能穩固的抱著雙膝,蹲坐在凳面狹窄的簡陋椅子上。
變態出奇蹟?
顧子書的眼神迷離恍惚,浴衣完全沒有好好穿著,露出雪白的背脊也不知道冷,面頰、耳垂這些敏感的部分泛著異常的潮紅,跟昨晚在韓奪面前顫抖一樣,完全沒有退熱的趨勢。
難道是我嚇到他了?
韓奪立刻判斷,顧子書絕對不屬於被驚嚇的神態,反而是沉迷在某件事物中無法自拔。
然後,韓奪稍微調整了一下視角,終於看見那個叫顧子書無法自拔的物價。
在顧少爺面前的雕塑工作檯上,用紅磁泥做了個無法描述的玩意兒。
一根的,兩顆圓圓的。
直挺挺地立在工作檯上,完美地模仿且頂天立地,連細微的經絡都完美復刻了,簡直是根雙胞胎。
顧子書的雙手因為打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獨一無二的,對稱的雕塑藝術,沾得滿是紅通通的泥,十根青蔥般的細手指染得斑駁極了,沾了旖旎的洗不乾淨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