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复这两句。
谢无度手握成拳,感受到一种恐慌,他想,他不能答应。倘若他现在答应让她静一静,她会
离开自己的。一定会。
没有人会爱他的真面目。
谢无度伸手,意欲抓住她的肩膀,谢慈却避如蛇蝎,猛地转身跑开。她一个趔趄,看向门口,谢无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拦在门边。
谢慈依旧摇头,声音还颤抖着:“别过来!”
她跨过门槛,盯着谢无度,步步后退。谢无度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她退一步,他则跟一步。
“阿慈,你要离开我吗?”
谢无度轻声发问,压低眉头,面上忧怜与阴鸷皆有。
谢慈不知道,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谢无度。
她退到台阶最后一级,步伐混乱,踩空台阶,眼见要跌倒在地。谢无度眼疾手快,伸手将人抱住,继而用长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谢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可如今这熟悉的气息变得好陌生,眼前这个熟悉的人,都变得好陌生。他全是伪装,在她面前,将她骗得团团转。
她忽地情绪激动起来,推拒谢无度的胸膛与臂膀:“放开我!别碰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谢慈语无伦次,或许是太过激动的缘故,渐觉呼吸困难。
谢无度任由她捶打,只问:“阿慈想去哪儿?”
谢慈摇头,哭腔道:“我不知道,我不想见到你……”
谢无度眸色微沉,这话换而言之,便是要离开他。他不能答应。
谢慈重重呼吸两下,而后竟在谢无度怀中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谢慈身在无双阁的宽敞床榻上。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听见她醒来的动静,兰时与竹时她们激动地迎上来,将她扶起。
谢慈脑子还混沌着,晕倒之前的那些事在她脑子里飘过,似真似假,好像一场梦。可这场梦太过真实,真实到那些激烈的情绪令她觉得疲惫。
谢慈沉默着,接过面前人递来的水。
那双手纤长而匀称,她一眼便认出。谢慈顺着那双手抬眸,望见谢无度的面容。
谢无度温柔地冲她笑着,“阿慈醒了?”
这让谢慈更拿不准,自己是否真的做了一场那样的梦。倘若那是梦,那这梦是噩梦。
她又想,幸好那是梦啊。
谢慈扯动嘴角,捏着杯盏,就着边沿抿了抿,道:“无度哥哥,我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她期待地望着谢无度,又藏了些观察的意味。但谢无度面色未改,只说:“只是梦罢了。”
谢慈垂下眼,喃喃重复:“只是梦罢了。”
她实在很想这样安慰自己的,倘若没有看见无双阁门外忽然多出的那些人,她也不是不能骗自己的。可是那些人守在门口,实在像一根明晃晃的刺,戳破她所有的自我安慰与自欺欺人。
谢慈抬头看向灰蓝的天空,灯影幢幢,照在门廊下,她无声地落泪。谢无度从屋里出来,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柔声说:“风大。”
谢慈甩开他的手,冷声指向门口的那些人,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86章第八十六
“我是犯人吗?”
谢慈追问。
谢无度放这么多人守在门口,明摆着不想让她进出自由,这样的架势,就好像当日萧清漪因谢迎幸的话而将她禁足云琅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