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夸自己,谢慈托住脸颊,又笑起来:“那是自然,凭我的姿色,即便是身穿粗布麻衣,也照样好看。”
“这是自然。”
马车从皇城出来,经过御街,又过玄武街。不知为何,马车忽然停下。不远处传来些喧闹声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常宁道:“王爷,前面有辆马车挡在路中间,瞧着是出了些岔子,是否要即刻绕路?”
“嗯,绕路从咸安巷走。”
谢慈细指挑开帘栊,只看见一辆颇为简朴的马车停在路中间,还有另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个男人。谢慈认得,是魏国公世子曹瑞,盛安城中一贯的浪荡子,不学无术。谢慈瞧不上他,自然也与他没什么交情,甚至因他行事作风与他交恶过几次。
她一见着曹瑞,便面露嫌恶,正要放下帘栊,忽地余光里闯进一道有些熟悉的娇小身影。
田杏桃?
谢慈定睛看去,那辆简朴马车上的可不就是田杏桃?
田杏桃自马车上下来,曹瑞殷勤笑着往她跟前凑,不知说些什么,田杏桃有些为难。
曹瑞能做出什么好事?谢慈抿唇,叫停了常宁调头的动作,“等等,常宁,前面那马车上的姑娘是我的一位……朋友。”
谢慈微怔一瞬,她平日里都没什么朋友,今日骤然这么一说,不大适应。
“你去前面瞧瞧情况,看发生了什么事?若是那姓曹的在欺负人,你便替她解个围。”
常宁应了声,下了马车,往前头去了。
田杏桃今日备受排挤,孤身一人在那儿赏花,吸引了曹瑞的注意。田杏桃爹娘皆是南方人,自幼亦生在南方,她身材比盛安城的女子都娇小些,至于长相,虽非上佳,但也称得上个小美人,只是平日里这些社交场合都不爱说话,很难叫人想起来还有这号人在。
曹瑞心里也稀奇,怎的还有个这样面生的小美人?当时便找了个借口上前去搭讪。
田杏桃生性内向,并不擅于应付与人交谈,尤其是应对男子时,甚至有些结巴。
曹瑞看在眼里,忽然对她起了兴致。这样的女子,他倒还没尝试过。
曹瑞一向花天酒地,混迹于城中各色花楼,手段一套一套的。他不多时便已经摸清田杏桃底细,她爹不过是四品官,料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娶她回家当个侧室。
如此一想,曹瑞心里更痒,当时便叫人去她家马车上做了手脚,等着回家的路上顺势出现,英雄救美,让她与自己同乘,到时候再拉拉手之类的。
曹瑞如料想的一般,走上前来询问:“田姑娘,可要在下送你一程?”
田杏桃对这曹瑞没什么好印象,觉得他太过轻佻,并不想深交,因此拒绝:“不……不必了,多谢曹公子。”
曹瑞不可能放弃,在一旁不停游说,眼看着田杏桃表情松动,心中一喜,好事便被打断了。
常宁上前来询问,得知前因后果,看了眼曹瑞,想起谢慈交代的解围,微微思忖后,道:“我家小姐说您是她的朋友,若是您不介意,她可以送您一程。”
田杏桃不认识常宁,还有些犹豫,往常宁所说的方向望去,对上窗格里的一张芙蓉面,顿时松了口气,又惊又喜。
“原来是谢小姐,那……”
她看向曹瑞,“既然谢小姐在,便不麻烦曹世子了。多谢世子好意。”
田杏桃跟着常宁走了,曹瑞恼怒到手的鸭子飞了,不禁对谢慈心生怨怼。想到今日二皇子所说之事,曹瑞又阴恻恻笑起来,既然她今日坏她好事,那到时候他也定要尝尝她谢慈的滋味。
田杏桃上了马车,感激地看向谢慈:“多谢谢小姐。”
谢慈道:“不过是件小事。你家住何处?我们送你回去。”
田杏桃报出住址,又看谢慈,咬着唇,小声道:“谢慈姑娘,今日……我没有觉得你与她们说的一样。我觉得,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谢慈愣了愣,一时不知说什么,但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你很有眼光。”
谢慈顿了顿,如是道,“比那些蠢货们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