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拧了热帕子递过来:“姐儿看会书了就洗漱歇息吧。”
“荷香姐姐,我看书才叫歇息呢,睡觉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云骊是什么书都看,不拘是诗词歌赋、世情话本甚至是《史书》,只要感兴趣的都看。
“姐儿这话说的我们都不懂了,不过,我就知道您懂的多。”
荷香几人也是笑嘻嘻的。
在云骊这里伺候很轻松,平日这院子里也没太多苦力活儿,五姑娘待下人和气,还能弹压住老嬷嬷们,赏罚分明,待人公平,赏钱也多,明月馆从来没发生什么大事。
每天云骊都醒的很早,她似乎天生精力就很旺盛,别人看书是痛苦,她则把读书视为休息,在家也穿的很简单的家常打扮,没想到这一来,倒是看云湘和云潇都盛装打扮,也不知道是为何?
恰好今日松涛先生讲妇道,毕竟是女学,先生也会偶尔讲一下《列女传》的仁智传,选取的是聪明仁智、能预识难易、避危趋安的女人。
她道:“曹值氏妻善于观人,这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晋公子重耳不得志流落曹国,曹恭公不予礼待,但他的妻子将来必有成就,应该礼待他们。她的丈夫随即从而礼待之。后来公子重耳果然成霸业,并成为霸主晋文公。文公为报曹僖当年之恩,令兵士不许入其闾里,而士民百姓却扶老携幼,赴其闾门以避祸,门外成市。时人都夸赞曹值之妻有远识。”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所以将来姑娘们大了择婿也是如此,要选德才兼备的男子,不可以只看重钱财,要选厚德之家。”
纵容是云骊,听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红了脸。
姑娘家比男孩子更早熟一些,云湘十一二岁的年纪了,她更是脸上红霞飞飞。
一直到课间歇息时,云骊问她们两人,云湘才道:“今日有客来呢,倒也不是被人,就是秦太太。你和云淑不来也好。”
“这是怎么了?”
云骊问起。
云湘嗤笑一声,云潇则嘴快道:“还能有什么,秦娇要来咱们闺学来呗。为了见客,娘还要我们打扮一番。”
云骊
道:“我听说她连《三字经》都读不全,字儿都不认得几个,来咱们闺塾,这不是听天书吗?”
在这个闺学里,云潇和云淑虽然学的不算太好,但是也粗略通读,勉强能够跟上,即便心思不在这个上,但也比秦娇强多了,而且秦娇性子爱炫耀也娇蛮,不好相处。
“呵,就是说啊,但有什么办法,三姐上门来说了一次,秦太太又上门来。”
云潇更是无法,她和秦娇关系不能算不好,算很差了。
是啊,秦娇要是不过来,那三姐在婆家的关系就难过了。
云骊也没办法。
大人们的人情很难推脱,秦娇最终还是来了,因为云骊是课长,她是新来的,先生自然把她们两人安排在一处。
云骊可不想浪费自己太多功夫在她身上,时常提点一句该做什么了,她就径直做自己的事情,她本来也不是很热心的人,且读书是她自己要来读的,应该自己主动才行。
不到三天,这秦娇就开始迟到早退了,弹琴不会,读书像听天书,就连写字都不会写,描红也不耐烦。
因此常常借着出恭出去躲懒,云骊只得摇头。
却说这日,文懋回家来,他是谨记妹妹的话,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在先生那里清静读书,回来被暗算就完蛋了。
但也不能总不回来,家中长辈多,再有,他还得回来看妹妹。
就是没想到他在园子里倒是遇到一陌生姑娘,这姑娘眼睛活泛,文懋先避开让人走,秦娇却是迷路了。
她方才出恭后,原本就在附近的花园玩儿,有个小丫头告诉她说这边有粉蝴蝶,她才过来的,没想到走到这里居然迷路了。
就在这时,倒是出现一位英俊的少年,这少年眉目清秀玉树临风,秦娇心热,连忙问道:“公子,请问镜春斋往哪里走啊?”
文懋想了想:“镜春斋离这儿还有些远,不如小姐在此等候,我喊人过来带您过去吧。”
“不必了,您送我过去吧。我是你们家亲戚,难道你就看着我不管啦……”
平日在家,秦娇的哥哥都是让着她的。
文懋皱眉,他是个读书人,平日接触的女性就是妹妹,妹妹虽然常常和她撒娇,但绝非如此刁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