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下车窗,依然喊沈妄“哥”
:“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时间太晚了。”
沈妄垂眸,还没说话,严泽棋一脚油门已经将车子开走了。
后视镜里沈妄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光点,再变得模糊直至拐了弯彻底看不清。林漾合上窗户,泄了气一般往座椅上靠,闭眼了好一会,才轻声询问:“棋哥,他这些年,过的好吗?”
严泽棋单手打着方向盘,分神往旁边瞥了眼,收起了刚才在沈妄面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叹气:“他没谈过恋爱,话也没今晚这样多。”
大学里的沈妄几乎不跟女生接触,就是平常在宿舍里跟他们几个舍友交流的都很少,除了必要的学业上交涉。
连导师都说他这人不应该这样的状态。
喜怒哀乐完全是一个表情,面部神情整个一毫无波澜,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但今晚在林漾面前的沈妄,是严泽棋第一次看见他会紧张、会害怕、会焦急、也会高兴。
他这几年过得,其实不比林漾好多少。
回到家,卓季芳还没睡,因为林漾后天就离开南都,她一直在客厅等着,想着能在这两晚再多跟林漾说几句话。
但林漾从一进门的神情就显得心神不定的,卓季芳不免有些担心:“发生什么事了?你两个不是去过生日了吗?”
这参加个生日宴会怎么一点也不见喜色。
严泽棋在林漾身后,他手上转着车钥匙,身上还穿着西服外套。卓季芳看看他,再看看林漾,发现不对:“林漾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那一看就是男士的。
林漾坐在沙发上,揉揉眉心,实话实说:“妈,我今天见到沈妄了。”
“谁?”
卓季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诧地又问一遍,“你说你见到谁了?”
林漾眸色平静:“沈妄。”
卓季芳错愕。
严泽棋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他也没瞒着,把自己和沈妄是大学同学的事跟卓季芳说了。
时隔这么久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让卓季芳消化了好一会,她想起当年沈妄找自己说的那些话,从心底涌上的心虚和恐惧逐渐蔓延。
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安地拿起面前的冷水喝了一口,目光闪躲地问:“他怎么会来南都?那他找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就是来南都出差,过两天就走。”
林漾没发现卓季芳的异样。
倒是严泽棋率先觉得不对,意识到卓季芳可能因为自己在这里有些话不方便和林漾说,他起身先上了楼,把空间腾给母女两。
卓季芳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因为愧疚,她更不敢直视林漾的眼睛,只是侧着身子低声问林漾:“这些年,你怨过我当年带着你离婚,带着你离开沈家,离开沈妄吗?”
怎么会怨呢?
要不是因为她这件事,卓季芳又怎么会跟沈柏裕离婚呢。
林漾摇头:“妈,这是你的生活,你本就有权选择,跟我、跟任何人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