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刀,司马珂决定试一把弓箭,这才发现东晋的箭靶,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那箭靶是用白布蒙住的,上面画了一个鹿头,鹿头的正中鼻子部位,点了一个红点就是靶心了。
后来才知道,这箭靶也是分等级的,天子用的是熊皮制成的靶子,在中心画白点作为靶心;诸侯用麋鹿皮制成靶子,靶心是红点;大夫和士都是白布靶子,大夫在靶上画虎豹头,士在靶上画鹿和猪头,
司马珂虽然之前也用过弓箭,但是现代弓和晋代的牛角复合反曲弓相比,用法还是有差异的。
一石二斗的牛角反曲弓,司马珂只是两指轻轻一拉,便拉了个满月。鹰眼仿生基因加持的视力效果下,五十米外的箭靶红心,似乎就在咫尺之间。
双指一松,弓弦声动,那羽箭便嗖的一声,垂直九十度,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一连三箭,都是箭箭正中靶心。
放下弓箭,司马珂又走向那石锁、石担,想试试看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五十斤的石锁,一手一个,轻松举起,似乎举的是两个塑料玩具一般。司马珂一时兴起,轻喝一声,先后将两个石锁轻轻抛起两三尺高,又轻轻的接住,如同玩杂耍一般。
最后,伸手一提,两百余斤的石担,竟然被他单手提了起来,轻轻一举,丝毫不费力,还在头上舞了个花。
经过一番掂量,司马珂对自己的武力值,心里已大概有了个底,信心和豪气顿时大增,眼中的神色更是豪情烈烈,似乎想找只猛虎来较量一番——或许可与完达山一号一战。
一旁观看的小芸,彻底凌乱了。
这公子,不但美得不似来自凡间,居然还有这般神力,莫非真是天上的神仙来的不成?
……
用过早膳,便见陈金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凑到司马珂耳边小声说道。
“珉公子前来求见,当初西阳王受叛军牵连,时局动乱,珉公子和公子两家失散,今已六年。当年公子尚垂髫之年,如今已长大成人,面目大有变化,故公子不必担心……”
同为司马羕之孙,司马珉比司马珂要大上几个月,如今主动前来求见,司马珂自然要到门口亲迎。
来到门口,司马珂就看到一个衣着华美,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少年,不等对方开口,便已率先迎了上去:“兄长,多年不见,想煞愚弟了。”
来的正是司马珉,看到司马珂,当时就呆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这堂弟虽然幼时也的确清秀可爱,但是决计想不到六年过后长成了翩翩少年,会如此俊美,简直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完美无瑕。
司马珉看到司马珂率先相认,又是其府上老仆引见,自然没有丝毫的疑虑,两眼登时就红了,一把抓住司马珉的双手:“贤弟……”
司马珉也算苦啊,当年祖父因叛军坐罪赐死不说,他的父亲也受牵连被赐死,就连比他大两岁的长兄司马崧都被喂了毒酒,亲眼看到父兄硬生生的被毒死在面前,一家人也被开除宗籍,避祸他乡,这些年可是没少受苦楚和委屈。
如今总算熬到朝廷给予恢复宗室身份,又被宣召入京,一官半职是少不了的,只是祖父司马羕这一支,就只剩下他和面前这六年未见的堂弟,叫他如何不百感交集,涕泪交流。
两人一个虚与委蛇,一个真情实意的激动了一番,这才一起进入正厅。
两人做下之后,用了茶汤,又互相嘘寒问暖了一番,司马珉道:“听闻贤弟与我入京,元瑜、元珩两位兄长今日午时在潘楼设宴为贤弟接风洗尘,届时你我兄弟同去,莫要误了时辰。”
元宏、元珩?
司马珂一脸懵逼,正要望向陈金时,司马珉已经做了解释。
司马弼字元宏,其弟司马邈字元珩,都是汝南王司马祐之子,司马祐之父司马矩,司马矩之祖父是司马懿,与司马珂算是同宗。
自八王之乱以来,司马宗室互相残杀,衣冠南渡时只有“五马渡江”
,司马宗室子弟原本已剩下不多。再加上司马羕、司马宗坐罪,又赐死几个,就更没剩几个了。余下和司马珂同辈且年龄相当的也就只有司马弼和司马邈兄弟了。
只是老司马家原本就是内乱搞衰自己的,如今恐怕也没什么太深厚的同宗之情。
第六章掷地有声
潘楼,据说古今第一美男潘岳的后代所开立的酒楼。
当年潘岳被叛王司马伦夷灭三族,只有侄子潘伯武提前逃掉,跑到江南,在建康城开设潘楼,第一为纪念其叔父,第二也是借起叔父的名声发财。
果不其然,潘楼生意奇好,经过潘家三十余年的经营,已隐然成为建康城第一酒楼。
虽然北地和中原一片水深火热,胡虏肆虐,但是偏安江南的东晋依旧是暖风吹得游人醉,繁华如梦。全城之内的茶楼酒肆,处处爆满,秦淮河之上的画舫更是彻夜灯火不熄,而像潘楼这样的大酒楼,更是火爆异常,来的非富即贵,寻常之人就算有钱也订不到座位。
司马珂与司马珉乘坐牛车来到潘楼门口,只见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大酒楼,装饰得雕梁画栋、飞檐走壁,檐牙高啄,如同一座宫殿一般,酒楼的背后就是繁华热闹的秦淮河。
两人下了牛车,往潘楼走去。
前头四五个头戴纶巾,大袖翩翩,手执羽扇的青少年男子正踏入大门口,显得十分引人注目,而门口的小厮更是殷勤的声音都快滴出水来了。
司马珂不禁向前仔细看了那几人一眼,只见走在前头的是两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后面则两个跟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脚上踩着木屐,边走边说说笑笑,显得十分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