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没动,他站在南馥面前,黑眸看不清情绪。
南馥深吸口气,他不愿意过来,自己只能起身,空气静默一瞬,她极轻地说“是我不对,不该凶你。”
她的睫毛垂得很低,眼皮耷拉着,衬得瞳仁都暗沉沉的。
空气中柠酸乌木的信息素悄悄弥漫,江郁觉得被她握住的那块儿皮肤有点烫。
“那些事”
南馥声音低下去,“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就真的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也看到了,我有那样一个父亲,我的家庭不完整,这些事情让我觉得很耻辱。”
江郁抬眸迎上她琥珀色的眼睛。
南馥眼皮都是红的,目光很深地看着他“其实之前,我想过告诉你。”
她顿了顿,鼻息深重“但我有私心,我不想被你看不起,也不想让你现其实我骨子里早就烂透了”
客厅里回荡着南馥缓慢的说话声。
江郁在她剔透的眼睛里,看到了微渺却又清晰的自己。
他忽然往南馥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双手穿过她的腰,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
南馥话音戛然而止,她身体僵了僵,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抱上了。
刚想动,江郁的下巴就隔在了她肩膀上,柔软的栗扫过她颈侧,少年手臂跟着收紧。
“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
江郁嗓子也有点哑,“我以后真不问了。等你哪天觉得时机到了,或者你想倾诉了,你再告诉我。”
他语气很急,手臂箍着她,两人之间的空隙被挤压得几乎不剩,南馥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意。
她莫名觉得好笑“我说我的事,你怕什么”
江郁的脑袋顺势埋进她的颈窝,鼻尖还轻轻蹭了蹭,自嘲般说了句“怕你真嫌我烦。”
这话当然是假的。
他怕的是她因为他的逼迫而难过。
某种程度上讲,他的确很想知道她的过去,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萌生出一种病态的渴望。
因为她的从前,他未曾参与。
还有她对余绵的态度,种种细枝末节,都让他觉得不甘心,他渴望这个人能视他为唯一的例外,在她心里只有他是不同。
所以才那么迫切地想要窥探,想要挖掘。
可刚才看着南馥难得露出来的蔫巴样儿,这些阴暗的心思他竟然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已经清楚明白,那些过去的不堪像把锋利的刀子,每每从她嘴里逼出一句,就像是一刀一刀往她软肋上戳。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他要的分明是她的现在和未来。
南馥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在意那句话。
思忖两秒,她抬手试着抚上他的脑袋。
见江郁并不反感,她用手掌慢慢刮过他顶、后脑勺,最后定在那截略显清瘦的背脊上,安抚性拍了两下,语气郑重“我没有烦你,以后也不会烦你。”
江郁笑了两声“这是你自己说的,别想反悔了。”
在江郁看不见的地方,南馥轻舒了口气。
这算是哄住了吧
还得感谢这两罐啤酒,让她看起来和被父母抛弃的脆弱小孩儿没两样。
两人站着抱了一会儿,久到南馥能清晰感觉到江郁缠在她耳边的呼吸变重了。
刚才被她强压下去的酒意也慢慢涌上来。
脑子热时,她忽然就觉得,两个aha这么煽情地抱着实在是太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