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他就要随军离开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机会亲她的脚&he11ip;&he11ip;
三十章
四更时分,步效远醒了过来,下意识地侧头朝里望去。
她还那样静静卧着,呼吸声微不可闻。
再过几个时辰,天亮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军营里那个高高的点将台上,面对无数整装待的将士,用她坚定的声音和美丽的目光来为他们送行。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起身离开了。
今早大军出行,昨夜开始,辎重粮糙就已先行出。鲁大将军本来是派他做先行官的,只是他心中总是存了一丝期盼和不甘,这才等帐中无人的时候,找到了他,请求让他今早再随大军出。鲁大将军开始没同意,后来见他站着不走,脸都涨得通红了,这才突然像是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起来,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1dquo;臭小子看不出来,花花心肠还不少。不放你回去,只怕公主也不依,要过来扯掉我的一把老胡子了!准你假了!”
于是他就这样多争取到了一夜与她同眠的机会。但是大将军想错了,就算他不放他回去,公主也绝不会去扯他的胡子&he11ip;&he11ip;
就和前两夜一样,她早早地就叫他netg,然后自己裹紧了被子,自顾朝里睡了过去。他睁着眼心如猫抓睡不着的时候,甚至听不到她翻动一□子的声音。她好像彻底忘记了她的身边还躺着个人。
他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了。军营里的每一个人,上从将军,下到埋锅造饭的火头兵,现在一定都已经忙碌开来了。他不能继续躺在这里,等待着他无望的等待。
他慢慢地坐起了身,最后看了一眼身侧她有些模模糊糊的背影,掀开帐子翻身下了netg榻。
天还漆黑如墨,知道他一早就要出,茯苓和侍女们都已经起身在等候了。他糙糙吃了点东西,翻身上马离开公主府的大门,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看到的仍只是侍女们手上提着的那几点灯笼的光,在黑暗中出昏huang的光。
步效远打马跑在宽阔平整的街道上,四周寂静一片,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马蹄落地时出的急促的得得之声。这样的qíng景,让他突然回想起了已经过去很久的那个夜里,那个孤身一人,凭了一腔的热血和满腹的思念,在这帝都的夜半街道上疯狂追赶一辆疾驰马车的懵懂少年。
昌平,等着我回来。等我在战场上为你建功立业了,等我能够配得上你了,哪怕是比现在多一点点的资格了,或许我会有更大的勇气去面对你,去告诉你我想对你说的话。
&1dquo;终于过来啦?今天还有没力气行军?哈哈!”
看见他的时候,连鲁大将军也这样和他开玩笑,甚至老俏皮似地朝他挤了下眼睛。
从点将台上下来的大将军,脱去那层坚硬的盔甲,他其实也就是个和蔼的老头,甚至会让步效远想起自己的父亲。
面对他善意的玩笑,他微微笑了下,没有做声。
当晨曦透亮,当金色的朝阳穿透云层,将万道金光洒在点将台下的那巨大广场之上时,数万大军早已经列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来自天家的最后一声号令。
步效远身着坚硬冰冷的甲胄,和大将军的副将们并排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立在队列的最前方,翘望着几十步之外,正被鲁大将军陪同,一步步登上点将台的昌平公主。
她今天是这么的美,头上金灿的花冠,身上华丽的宫袍,并没有夺去她像太阳般的光辉,反而成了衬托她与生俱来的让人无法不仰望的高贵的一道黯淡背景。
&1dquo;中昭的勇士们,一百年前,是你们的先祖扶持并且见证了这个帝国的诞生,帝国虽然冠上了皇族的姓氏,但是它一直都是你们永远的家园。现在,家园遭到了掠夺,你浅#糙#微#露#整#理们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正在野shou的铁蹄之下呼号挣扎,等待着你们去捍卫家园,去夺回尊严。你们可愿意像你们的先祖一样,为这个帝国再次再次建立不朽的功业?”
她清亮有力的声音回旋在广场之上,随风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1dquo;愿意!愿意!!愿意!!!”
伴随着盔甲擦动出的沉重响声,年轻而刚毅的战士们高高举起了自己手上的刀枪,那整齐而充满了激qíng的声音如雷声般地响彻在了帝都的云霄之上。
这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在她面前仿佛都黯然失色了,她就是叫人无法不心生敬仰的这个帝国的女儿。
步效远这一刻热血沸腾,努力地和士兵们一道,用他最洪亮的声音,来表达他此刻对她的效忠和爱戴。
这一刻,这个高高站在点将台上的宛如神女般的盛装女子,她不是他的女人,她是他的女王。
他看到她用含了笑意的目光在缓缓地梭巡着广场,他无比地期盼她的目光能停驻在他脸上,哪怕是比别人多一瞬间也好。但是他失望了,她的目光在最后一刻只是飞快地掠过了他的方向,然后就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下了台阶,缓缓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身后的大军已经按照次序,慢慢地退离了这个广场,踏上了他们该走的路,做着他们该做的事。他也一样。
步效远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扯马缰,朝着广场的出口而去。
他已经耽误了一夜的路,要尽快地追赶上去。
他策马而行,把正列队行军的士兵们一队队地抛在了身后,突然他迟疑了下,他看见一个有点脸熟的侍卫正站在路边,翘而望。
他是公主府里的侍卫。
侍卫已经看见了他,面上露出了欣喜的神qíng,朝他跑了过来。
他停下了马,俯身下去,惊疑不定地看着侍卫。
&1dquo;驸马爷,公主给你的信。”
他递给了他一个封套。
步效远有些不敢置信地接了过来,盯着看了那空无一字的封套半晌,眼角余光看见从他身边经过的士兵偷眼望过来的好奇之色,急忙把信藏进了自己的衣襟里,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手心因为兴奋,已经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