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鞭……
哪怕是元婴期修士都不一定在这件法器上讨到好处,更别说现在还是凡体肉生的裴应淮了。
侍从又道:“然后小姐就与不知从哪跳出来的一个少年打了起来……”
“那个陌生少年,看上去好像不是幽冥界的人。”
牧听舟心下了然,莫约着是从哪冒出来的东粼,看见裴应淮被人欺辱了气不过提剑冲了上去。
……这一个两个,可真会给他找事。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带路吧。”
左护法心中一紧,连忙跟上:“尊上,请准许我一同前往。”
牧听舟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等一行人赶到后山时,东粼和戚静姝近乎已经要将整个偏院给拆了。
剑光与长鞭交错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开,一时间眼花缭乱震耳欲聋。
戚静姝的随行侍女站在房檐下焦急地团团转,时不时地探出脑袋观望:“小姐!别打啦,快住手啦,再打就要将尊上引过来了!”
见喊了几次后无果,她又扭头瞪着不远处站着的裴应淮:“像你这般咄咄逼人有意思吗?!一个被尊上抢回来的奴隶也敢如此嚣张?!”
裴应淮闻言,淡淡地目光扫过她,没有说话。
侍女只觉得这目光中满满的嘲讽,顿时气急,脸色涨红。
东粼紧绷着小脸,一剑拂开迎面冲来的蛇骨鞭,冷声道:“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我们家大人只是安安稳稳地走在路上,反倒是你们,直接冲上来碰瓷,对我们家大人来说不也是无妄之灾?!”
戚静姝毫不示弱地冷笑反驳:“此处是幽冥,不是九重天,裴应淮也早就不是从前那位位高权重的聿珩仙尊。”
“不过一个奴隶罢了,故作姿态假清高什么?”
东粼鲜少与人争论什么,被她一连串说的无言,只是默默拎着剑再度冲了上去,招招狠厉,竟一时间将戚静姝逼得连连败退。
“你……”
戚静姝在同龄人中相比修为算是一等一的,被逼到如此境地还是第一次,她眉目骤然一沉,掌心摁压在蛇骨鞭的尖端,魔气浸着鲜血被尽数吞噬。
蛇骨鞭暗芒大绽,在几声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后,赫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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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赶来时,率先看到的却是在房檐下正准备直接朝裴应淮出手的侍女。
她掌心之中攥着簪子的尖端,高高举起了手,尖端直冲冲地对着裴应淮背脊。
牧听舟指尖微动,随手一抬,侍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生了什么,整个人便横斜着飞了出去,轰然撞倒了几面石墙后才堪堪停住,四肢歪七八扭得拧在了一起陷进了墙壁中。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若是那簪子直直地插入裴应淮的背脊,那道先前好不容易被他用汤药治愈好的剑骨伤痕便会被轻而易举地再次划开。
牧听舟一边将人丢了出去,一边苦恼地想,治一次就废了老大的劲别说再来第二次了。
裴应淮抬眸望见了来人,微顿,悄然将手藏匿进袖袍之中,负在身后,袖袍中簌簌落下被碾碎的几片晶莹。
这倏然地一阵轰响将外面打斗的两人拉回了神,戚静姝余光瞅见了一抹赤红色的身影,心有不甘,但又不敢再牧听舟面前放肆,只得勉勉强强收了长鞭。
可东粼没有什么忌讳,外界的事情他一概不管,竟又想不管不顾地再冲上去。
裴应淮淡淡地喊了他一声。
东粼身形顿住,这才收回了长剑。
牧听舟走上前,将手搭在裴应淮的肩上,笑看着戚静姝步姿摇曳地落下:“这是在玩什么?带我一个?”
戚静姝攥着蛇骨鞭,上前两步想要解释,被左护法及时一拉,这才不情不愿地顿住脚步,同他一起单膝跪在两人的身前。
她咬着牙:“尊上,今日我无意间路过朱颜殿时,现此人行谋不轨,很是可疑,再加上这些日子幽冥动荡四起,阿姝认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有人有意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