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裴应淮是半道出家成为的道士。
比如说前身身上的伤跟这两兄弟脱不了干系。
……
还比如说景良与裴应淮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关系……
牧听舟心底忽地陡升起一丝恼意,连带着看一旁端坐着的裴应淮都不爽了。
他爪子随意一呼,想要将桌案上的茶杯掀到男人身上,谁知站起来得太猛,一时脚歪,啪叽一下踩进了旁边的砚台上。
砚台在空中翻滚了一下,落下的漆黑墨汁完完全全将牧听舟浸没,白狐狸瞬间变成了一只黑狐狸,滴答滴答地落着墨点。
裴应淮:“……”
牧听舟:“……”
牧听舟:“……看什么看?!”
他抖了抖身子,直接将未干的墨汁甩得到处都是,离他最近的裴应淮自然在劫难逃。
还没等裴应淮反应过来,他又飞跳到了地上,一股脑地直接往门外冲去。
裴应淮一把将桌案推开,稍行灵力,整个人身形一闪,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门外,眼疾手快地一捞,将肇事逃逸的罪魁祸捞进了怀中。
“放开!”
牧听舟喉咙之中出警告的低吼,内心的烦躁近乎飙升到了极点。
只要看到裴应淮这张脸,他就能想到方才景良提及他时,亲昵的称呼还有羞涩的神情。
无奈裴应淮一直不撒手,牧听舟挣了几下挣不开,索性不挣了,骂道:“滚远点,别烦我!”
雨点伴随着凉意打进内屋,裴应淮无声地叹息一口气,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才放开了他。
一放开,牧听舟嗖地一下窜了出去,连带着身上的墨汁一起,弄得内屋里面乱七八糟的。
裴应淮:“……”
裴应淮无奈地道:“偷袭我不成反倒自己生气了?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其实牧听舟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恼怒从何而来,他站在木柜的顶端俯瞰下去,基本上整个内屋之中都挂满了黑色的爪爪印,简直不堪入目。
他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种陌生的情感来势汹汹,打得牧听舟猝不及防。
他回想了想,在真实世界之中,裴应淮从来没有与身边的什么人产生过多的交集过。
这个人好像游离于三界之外,让人触不可及。
可就是这么触不可及的人,在每一次他被师父罚的时候都会站在他的身边。
也正是这个旁人看来不可高攀的人,总是能在他在九重天挑衅的时候将事端压下来。
……
牧听舟趴在木柜之上,第一次有种事态脱控制的忐忑感。
他向来是藏不住事的类型,于是在裴应淮平静的目光下,他站起身,蹭了蹭痒的鼻尖,所以他强行压下惴惴不安的内心,用长满尖刺的坚硬外壳将自己包裹。
“赏花祭,不许去。”
他直勾勾地对上了裴应淮的目光,隐隐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冷冷道,“那个叫景良的,我劝你不要对他抱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牧听舟认认真真道:“否则,你明日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小没良心的(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