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在墙边,环抱着双臂。
青年一头长稍稍有些凌乱,他面颊红润之中还带着方才未散去的羞愤,如今懒懒散散地靠在那边,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艳丽。
乐浮霁不敢看他,赶忙低下头:“尊上日安,右护法大人命我等在此处,他说他稍后就到。”
“噢。”
牧听舟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瞥了眼坐着端端正正的小少年,忽地开口,“你是万鹿山的外门弟子?”
乐浮霁应答:“回尊上,先前是的,后来……后来父亲替我牵桥搭线,现下已经成为展源道君的真传弟子。”
这件事他一向难以说出口,毕竟是走后门才能得到现在的地位,是为旁人最不齿的行为。
他还以为会得到牧听舟一顿冷嘲热讽,结果抬头看去,却现面前的赤袍青年有些心不在焉。
他状似随口问:“那你们先前在万鹿山的时候,会时常见到裴应淮吗?”
乐浮霁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想起他说的是谁,赶忙道:“不不不,仙尊大人虽然会经常住在万鹿山上,但弟子们……就连掌教们都鲜少能见到他。”
“住在万鹿山上?他住哪?”
牧听舟蹙眉问。
乐浮霁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地开口:“是望云峰。”
牧听舟怔住。
望云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熟悉是因为当年他上山时就是同裴应淮一起住在望云峰修行;陌生则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牧听舟问:“望云峰不是很久之前就被封锁了吗?”
乐浮霁身为展源道君的真传弟子,自然知道的事情会比旁人多一些:“那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仙尊大人基本上每月都会回望云峰住上一段时间。”
“说是封锁,实际上也没错,不过这则条例对仙尊大人并无限制。”
“……”
牧听舟无声地张了张口,他垂眸想要问出一个问题,却踌躇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终于下定决心好要开口,结果身后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祁萧然手中捧着碗,望了望他,又看了看乐浮霁,警惕道,“先说好,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你要杀他也得等……”
祁萧然思索了一下:“也得等他先把地图交给我们再说。”
这般光明正大地商讨着乐浮霁之后的生死,吓得小孩浑身汗毛立起,唇色苍白,眼中写满了惊恐。
牧听舟懒得理他这种吓唬小朋友的行为,比起这个,他还有别的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将祁萧然拉到一旁,低声道:“裴应淮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