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理由,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牌位葬在了他父母的墓碑旁。
之后,那人为了向他和他父母致歉,竟还不言不语跪了整整三天。
那人跪了三天,他尝试了三天,但伸出去手却永远触碰不到对方,就算他不停地说:“没关系,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了;你起来吧,好好的活下……”
无法触碰的身体,永远听不到的声音。
他和“他”
明明拥有相同的姓名,明明隔着咫尺,却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像是现在,他在华夏,“他”
活在天启。
窗外,华灯之上,星辰之下,烟火绽放,绚丽而璀璨,一如那个“他”
。
从七岁到二十岁,整整十三年,“谢云曦”
看着那人从排斥到接受,再慢慢的,一点一滴地融入——融入谢家,融入琅琊,融入天启,融入那个时代,那个世界。
回想起那漫长又短暂的十三载岁月,“谢云曦”
心中感慨,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告诉那个“他”
:
“何其有幸,能陪你走过懵懂岁月;陪你看花开花落;陪你寻人间百味。”
“何其有幸,能陪你闲云野鹤,悠然山间,陪你嬉笑怒骂,恣意张扬,陪你咸鱼躺尸,吃喝玩乐。”
“何其有幸,能见证一位传奇的成长。”
“真是可惜,看不到你弱冠后,惊艳天下的风华。”
“谢云曦”
看着玻璃窗上的倒映出的身影,目光却透过它,越过了空间和时间,看到了那人弱冠时的模样。
浩浩天地间,褪去了青涩彷徨的青年,一身傲然,风骨铮铮。雄伟的钟鸣礼乐中,你踏晨光而来,又携清风而去,来时天地失色,去时人间万物尽开颜。
礼乐静,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传奇的开始。
礼乐毕,一个灵体的消亡,一个生命的苏醒。
弱冠礼结束的那一刻,作为灵体的“谢云曦”
彻底消失在天启悠悠的历史长河中,寂静的,无声的,好似从未存在过,没有任何痕迹。
除了——那一块只一人祭拜铭记的牌位,证明他来过,又安静地走了。
遗憾吗?
“谢云曦”
扪心自问。
当然遗憾,至少,还是想再多陪你一会儿,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
当然遗憾,到最后,你还是没能看我一眼,听我说最后一句话。甚至,没能吃到你做的那些看上去就很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