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爬窗偷跑,结果还未出小院便被门房给逼了回去——那一句“主母有令”
,纵然她胆大包天,依然不敢强行突围。
看了眼谢王氏手上鲜出炉的“谢氏家谱”
,谢年华十分肯定他哥昨晚也得了消息,而且还通宵熬夜,将这本家谱赶抄了出来。不然按照她前天窥见的进度,怎么也要再等三四天才能全部罚抄完。
“大哥最大软肋果然是三郎,这狠劲,我亦不如也!”
谢年华不禁感叹。
不过,“孙亦谦这家伙,从小就被送到都城,由孙老爷子启蒙,嗯!”
孙家嫡系的那位老爷子,在文坛名声并不大,但在都城的政坛却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手段那是相当了得。
孙家作为琅琊四大家之一,论底蕴不及唐家,论资产不及赫连家,但他们在政治上的影响却是另外两家望尘莫及的,特别是那位孙老先生在任期间,更是将触手伸到了军事管辖中。
老狐狸亲手教出来的孙子,想想也不是个易于对付的。
谢年华担忧道:“但愿大哥上去只是文斗,论学问,孙亦谦十有八九不是对手,但要是被绕进阴沟里,那可就没什么戏咯。”
谢氏嫡系一脉,政治才华卓越的是谢齐这一支,已故的谢闵走的则是从军从武的军功路线。
而家主谢朗则专注学问,文坛名声显赫,时下九大名士中依然是最为年轻的一位。但论政治,那就是半桶水的水平,没有家族做后盾,估计一辈子都只能在政权外围徘徊的命。
好在,谢朗本人亦无心政坛,一心从文,坚守本家。
子肖父,谢文清同谢朗一脉相承,只适合混文坛,至于政治才华,估计这水平连半桶都没有。
“啧啧啧,总觉得大哥靠不住,该死的百花争艳,该死的刺绣,哎!”
出不了门,她什么都做不了啊。
“你不回房,在这里嘀嘀咕咕想什么呢?”
谢王氏转身正欲回宅,却见自家闺女低着头,自言自语的也不知打什么坏主意。
作为母亲,她总觉自家儿子和闺女这性子莫不是生反了。
——儿子太静,整日就知道做学问,女儿太闹,一天到晚尽想着闹腾。
总之,这两人啊,都让她操心的紧。
谢王氏盯着自家闺女,十分警惕,“你大哥都给我老老实实抄完了家谱,你也得绣完了屏风才能出去。”
为提防她使坏,谢王氏招呼几位嬷嬷,“把二姑娘给我送房里去。”
谢年华只觉自己实在太冤,六月飞雪的冤,“娘,您讲点道理,就女儿那一手女红,一辈子都绣不完那屏风的。”
这还挺有自知之明,奈何死性不改。
谢王氏没好气道:“不是叫绣娘手把手教你了嘛,一边绣一边学,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