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就因为脸上有块污印你就想让她死啊!
滚进去让你婆娘喂养,否则你们一家都给我滚出去!我眼不见心不烦,老柳家不要你们这些没心肝的东西!”
柳爷爷痛骂一阵。
柳风细站在大门外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自从刘大芳生下女儿后,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上演。听太姥姥说,有一天半夜刘大芳差点把女儿掐死。好在柳有勇发现及时才制止了。
还有一次,刘大芳跟柳奶奶合计,把孩子从窗口偷偷抱了出去,想扔到山上。被长鹰看到,叫来柳爷爷。
这次柳爷爷是真恼火了,动手打了柳奶奶两巴掌。又威胁刘大芳,说老柳家的人绝不能这样没良心,再发生这样的事,就把她送回娘家去。
风细听了一声长叹,想想上次她俩合谋卖诗华,还觉得心太狠了!再看看现在,连亲生的都这样,这就不叫心狠,简直就是没心肠!
这个女孩,都快满月了还没名字,天天烂脸娃娃的叫着。并且已经死里逃生好几次了!风细现在也怀疑,她能不能活着长大。摊上这样一对父母,幸好有强势的爷爷护着啊!
柳爷爷责骂完,抬眼才看到门口的风细。大声道:“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那暗地里干嘛?”
风细和暮云平大步进去,没进堂屋,就在院子里对着厨房的柳奶奶道:“我今天来是找我奶的,有点事要问她。”
柳奶奶瞪着风细道:“你能有什么事找我?你这死丫头又跟我说话了!”
柳爷爷怒道:“好好说话!大正月的,孩子来趟,你说什么死!”
风细耸耸肩:“无所谓,反正她叫两声,我也不会真死了!但是有一个人,说不定真会死在正月里。”
柳爷爷道:“谁啊?”
风细哼道:“朱忠啊!”
柳奶奶顿时怒骂:“你胡说什么呢!朱忠可是你表叔,有你这样诅表叔的吗?”
“好吧!那我就不诅。听说我那表叔在城里卖腐乳,不知奶你知不知道?”
柳爷爷愣道:“腐乳?不是丫头你做的腌豆腐吗?怎么是朱忠在卖?”
柳爷爷的表情不像装的,再看柳奶奶,眼神躲闪,扭扭捏捏。风细冷笑道:“这就要问我奶了!朱忠怎么也会做腐乳,并且他做的腐乳吃坏了人,别人讹上门,他却一口咬定就是柳氏腐乳吃坏了人!
连官差都判定是柳氏腐乳,派人把我的合伙人抓了!我这正经做柳氏腐乳的,倒不知道朱忠什么时候替我卖了?奶,你要不要给个说法啊!”
柳奶奶高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卖腐乳赚了那么多钱,连许家那样的高门大户你都能登门,大酒楼也要你的货。你不说拉扯一下你大伯,请他帮忙,倒去找外人合伙!
那李寡妇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跟着你做豆腐,立即又是置新房,又是买新家什的。
你能让她一个外人卖,你表叔卖一点又怎么了?”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你成天连青牛村都没出去,怎么我在城里的事你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朱忠的腐乳定是你教他的无疑了!我也不跟你废话,让朱忠自个去官府承认,那张三是吃了他的腐乳才生病的,不关李寡妇的事。否则,我自己动手,只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柳爷爷忙问柳奶奶:“怎么回事说清楚,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你是说朱忠做的腐乳是跟你学的,那你又是跟谁学的?朱忠还是去年冬月底来过咱家一趟,再有就是正月初三来拜年。就这两次,你就跟他盘算风细的买卖了?”
柳奶奶一开始还不承认,直到听说若官差找上朱忠,他就会担官司!这年头官府对农村百姓的威慑还是很大的,许多人是宁死不愿意惹上官司。
风细又吓她,一个弄不好,还要连累柳家人。说不定柳大伯和柳爷爷也要陪朱忠一起担官司。柳奶奶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了,原来朱忠跟柳有勇一样,长年在城里做短工。
去年冬月初,他有一回是去醉仙楼送货。无意听说一种叫腐乳的小菜卖的十分红火,当时他没在意。可是过几天再去送货,却撞见风细去送腐乳。
并且亲眼看到胖大厨给了风细许多钱,当时风细没看到他,他也没急着跟风细打招呼。而是向小伙计打听,那小菜是怎么回事。听闻是风细腌制的豆腐,一斤就能卖上十文钱!他又惊讶不已!
他这一天搬货送货,累死累活也就二十文钱的工钱。想不到风细腌个豆腐就这么值钱!再听到小伙计略有骄傲地说,柳氏腐乳因生产量不高,目前只有他们醉仙楼和许府有。别的地方想吃都买不到!
他立即起了心思,在街上打听了一番,果然没人再卖。之后他常在城门口守着,只到风细进城,他就跟踪风细。发现她跟李婶走的特别近,且买的鲜豆腐都是送到李婶家的。
忙跟李婶家附近的人家一打听,都道李婶走运了,认识了个能干的柳姑娘。之前帮她还了刘老五的高利贷,现在和柳姑娘一起做豆腐,赚了不少钱。
朱忠当天就请假出城,没回自己家而是来到青牛村。他本以为这生意是柳家在做的,跟柳奶奶一聊才知道,柳家众人根本就不清楚,全是风细那小丫头一人的生意。
柳奶奶本来还想跟柳爷爷说一说,看看那豆腐生意能不能插手。却被朱忠拦住,他让柳奶奶悄悄把腌豆腐的法子学会,然后教给他。
反正风细的豆腐只卖醉仙楼和许家,那他就在南街面上卖。这样既和风细的生意不冲突,又能赚钱。赚到的钱跟柳奶奶五五分成。还道柳爷爷素来护短,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万一他护风细,不让自己卖,到时候柳奶奶连这五分利的钱也赚不到了!
柳奶奶一想到风细那小没良心,有钱不让自家人赚,平白便宜外人。且现在她见了自己连话都不说,更别说赚的钱分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