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菊花愣了愣,似乎未反应过来,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盯着顾娇,胸膛燃起熊熊烈火。
这丫头片子,平日见了她总是躲,生怕得罪了人。
就算别人欺负了她,也能笑呵呵的原谅。
她竟然…不讲武德,光天化日之下踹人?
顾娇勾了勾唇,终于傻了,傻了好,傻了就不再逼逼赖赖影响她种田了。
顾娇扛起锄头继续刨,顺便将弯了的辣椒苗扶正栽好。
“啊——”
邹菊花大叫一声,挣扎着从粪坑里起来,由于稀释的猪粪太滑,噗通,一屁股栽了进去。
顾娇赶紧跳开,嫌弃的捏了捏鼻子:“你慢点甩,就这一点猪粪,我的辣椒苗还没用,都被你甩光了。”
这时,邹婆子风风火火跑来,正好瞧见这一幕,嗷了一嗓子,边跑边骂:“干什么干什么?你个遭天杀的丫头片子,要死啦,要死啦。”
邹菊花掉进粪坑,爬了几次,滑不溜秋的又进去了,看到自家娘,委屈的不行。
“娘啊,那个粗鄙不堪那臭丫头,她打我踹我…呜呜呜…”
邹菊花口中的粗鄙丫头就是顾娇。
顾娇手握锄头,迎风而立,身形挺的笔直,英姿飒爽的,就像拄着龙头拐的老太君,看着邹婆子心头一怵。
完了完了,女儿好不容易回家省亲,竟然跟顾家的二丫头撞上了。
最近,顾娇打人毫不手软,几个大老爷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村子里的狗见了她都绕道走。
邹婆子虽然怵,但为母则刚,跳着脚叉着腰,指着顾娇骂起来。
“你个遭天瘟的,你嫉妒我家菊花嫁的好,也不能将人踹进粪坑,是不是顾老婆子教你这么做的?”
“反了天了个小婊子,才十三四岁,心肠歹毒,老娘跟你拼了…”
“唉……”
顾娇叹了口气,她就想好好种个田,怎么老有不知死活的蚂蚱蹦来跳去。
真烦,这么一耽误,少种几十株辣椒苗。
邹婆子冲上来去,顾娇手握锄头轻轻一躲,邹婆子扑了个空。
趁着空档,顾娇站在了粪坑前面。
“嘿,你个贱皮子,还敢躲?”
邹婆子撸起袖子,朝手掌心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卯足了劲朝顾娇撞去。
这个死丫头片子,敢把她的女儿踹进粪坑,也让她尝尝躺粪坑的滋味。
说是迟,那是快,顾娇脚步微移,轻轻侧身,邹婆子惯力不稳……
扑通一声……
粪坑溅起巨大的粪花,邹菊花微张的嘴巴里溅射一部分。
她咂吧两下嘴,一股咸臭的味道自口腔处蔓延开来…
“呕…“邹菊花忍不住张着双臂呕吐起来,她的银簪子,水红色的长裙溅满了黑褐色的粪水,以及呕吐出来的黄黄白白,覆盖了整个绣花鞋。
周围种田的村民不少,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有人鄙夷,有人嘲笑,有人嫌弃的捂着鼻子看热闹,但…没有人去拉一把。
邹婆子爱掐尖要强,自从女儿当了某员外的小妾后,尾巴差点翘上天。
整日在村子里炫耀,包括邹菊花,也不知咋哄的那位员外高兴,竟然让她归家省亲。
这两天,母女俩可得瑟了。
看到这俩人惨样,不少人捂着嘴幸灾乐祸。
“贱人,我杀了你!”
刚从粪坑里爬出来的邹菊花,张牙舞爪的朝顾娇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