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功夫,稻花酿已在炉上沸腾,香气四溢。
斛律忠取下酒壶给两人各斟一杯,最后再将自己的酒杯倒满。
斛律争见钟荣依旧面带笑容,他端起酒杯细品一口。
“郎君所忧之事,乃是无立锥之地!”
“争老以前不愧为代国重臣,荣佩服。”
“那郎君可曾想到,安生之地身在何处?”
“雁门郡乃是荣之故乡,不若徐图雁门,何如?”
斛律争摇了摇头。“北地胡马遍野,虎狼横行。即使占据雁门,再取得云中,亦是腹背皆敌,难有作为。”
“燕国,强臣弱主,覆亡在即,或可以两辽之地作为根基。”
斛律争依旧摇头。“两辽为燕国龙兴之地,君为汉人又如何号令两辽之士?”
见钟荣心有所想,斛律争继续说道:“至于关中之地,虽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暗流涌动。若据关中,便如身陷泥潭难以自拔。”
一直端坐的斛律忠插话道:“父亲以为蜀地何如?”
“蜀地?”
斛律争看向钟荣,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显然也不倾向于蜀地。
钟荣举杯示意三人共饮,将酒水一饮而尽再各自添上一杯,钟荣这才言道:“蜀中看似天府之国,实则山川险阻,固步自封。”
斛律争点头赞同并加以补充。“所以,占据蜀地只可称王,而不能图霸!”
南边有东晋肯定不可图,东面的青州与徐州又为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斛律忠只感觉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那如今天下,何处才适合我们施为?”
斛律争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揉了揉因为跪坐而麻的双腿,苍老的手掌指向西边。
“众观天下,只有西域才适合郎君展。”
西域,那对钟荣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是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斛律争在桌前来回踱步,侃侃而谈。
“老夫在代北时曾几度前往西域。”
“只要占据敦煌酒泉之地便可向西开拓,疏勒、龟兹、于阗等地,皆蕞尔小国,翻掌便可灭之。”
“再举汉家之军进击乌孙,全据北疆。”
“凌山南北尽握之后,可挥师西进,陷河中与吐火罗两地充实人口资源,重开丝绸之路积累财富。”
“西域战马牛羊无数,可募胡人补充军队。以汉军为主胡人为辅,引西域之粮,陈兵凉州,以窥天下大势。”
“时机一到,便兴精锐之师东进,问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