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听见了都在笑,少年李道玄一头雾水,少年南乡子搭上了少年李道玄的肩,压低声音道:&1dquo;师弟,你喜欢的姑娘,手劲一定很大。”
玄武二十四剑,持白露的,多痴情种。
回屋的孟长青很慌,他刚刚把话放出去,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一定抽得出剑,然后他在院子里用力拔了一夜,就差没连脚都用上了,白露剑纹丝不动。他两只手已经冻得没知觉了,甩着手坐在树下气喘吁吁,一双眼盯着那把大大咧咧地躺在那儿的白色仙剑,一脸不可置信。
这剑真的能抽出来吗?
这剑不是假的吧?!
他抬手擦了把头上的汗,缓了一阵子,猛地又伸出手去试,头上青筋都绽出来了,憋了半晌,他猛地没了力气,那剑摔在石板上,清脆一声响,他一愣,赶紧又把剑拾起来,小心地那袖子擦去上面的灰。这可是李道玄的东西。
休息了一阵子,孟长青搓了下手,起身一把捞过那剑,又哼哧着拔了两个多时辰,天都亮了,孟长青逼急了就差上牙咬了,那剑依旧一点开合的动静都没有。
在院子里一脚踩着树借力一手拔剑的孟长青猛地松了劲儿,他真的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1dquo;行!你行!”他看着白露剑,一把将剑扣入剑匣,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盯着那剑匣。
没过一会儿,他的脸开始微微扭曲。
他还就不信了!
孟长青捞着剑起身。
药室中,陶泽握着那剑半晌,手指骨节出咔嚓声,忽然,他猛地松了口气,把剑扔回给了孟长青,&1dquo;这什么玩意儿?这也能叫剑啊?”说着话,他迅甩着被冻伤的手。
孟长青一把接过白露剑,&1dquo;你别胡说!这是我师父的剑,玄武二十四剑之一。”
阿都立刻在一旁点头附和,&1dquo;就是!不要胡说!”又对着孟长青炫耀道,&1dquo;我爹也有,叫清明,特别厉害的,我爹说以后传给我!”
陶泽&1dquo;啧啧”两声,看向孟长青,&1dquo;你师父真让你拔这剑啊?为什么啊?”说着他看了眼已经冻得紫的手心,嘴角一抽,&1dquo;我看你师父是想弄死你啊?”
&1dquo;你别胡说,”孟长青看了眼陶泽,&1dquo;我昨天到他屋子里找书,被抓到了,我师父直接说让我下山,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一头冷汗。”
陶泽又&1dquo;啧”了一声,&1dquo;那也是你蠢!不知道跑啊?”
孟长青:&1dquo;&he11ip;&he11ip;”
陶泽低咳了两声,&1dquo;行了行了,这剑怎么回事,他让你拔?”
&1dquo;嗯。”孟长青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1dquo;可能是想试试我的修为?”
&1dquo;没事试你修为干什么?你修为不就那样吗?”陶泽盯了那剑半晌,深吸一口气,&1dquo;来,再给我试试!老子不信了!”说着话,他用力搓了下手。
孟长青把剑递过去,半炷香后,陶泽擦了把头上的汗,喘着气,&1dquo;这剑,是真的吗?这剑不是假的吧?”
孟长青从他面前捞过剑,&1dquo;我试过了,我根本拔不开。”
陶泽看了眼孟长青,忽然嗤笑了一声,&1dquo;你们这群人呢,脑子就是不够灵!一遇到事儿,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我的!”他指着那剑,&1dquo;不就是把剑嘛?又没禁制什么的,放了这么多年,说不定都锈住了!我估计你师父都不一定抽得出来!”
孟长青望着他,嘴角终于抽了下,&1dquo;你想干什么?”他忽然抓紧了剑,&1dquo;你别乱来!”
放鹿天。
李道玄坐在殿中,看着案上那卷孟长青抄完后整整齐齐叠在他案前的玄武道规,用了点道术,抄了五千遍,看上去却只有薄薄一张纸。他拾起来看了眼,端正清秀的字,无功无过,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和孟长青这个人一样。
孟长青幼年失去了父母,也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待在了玄武,养出了一点稍微放肆点的性子,骨子里却还是很守规矩,说到底,是个挺有分寸的孩子,别人的滴水之恩,恨不得涌泉相报,被人欺负了,也总是抱着点&1dquo;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不会与人太过计较。
如今还算好多了,刚来玄武那一阵子,孟长青不敢跟人说话,每天都待在放鹿天洗衣服,晒衣服,收衣服,叠衣服&he11ip;&he11ip;乐此不疲。
李道玄望着那一行行道规,心中莫名就开始想这些年的事儿,其实,两人说是师徒,他对孟长青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并不清楚,在他看来,好像一转眼间,当年抓着个馒头的小孩就长大了,偶尔撞见孟长青临考试前在银杏林中一边抱佛脚一边背书,一眼望去,少年眉清目秀。往前有些模糊的画面,忽然清晰了些。
谢仲春不是这么说的,他来告状,说孟长青胆小怕事,一遇事儿便支吾说不出话来,只管往人身后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下的穷酸读书郎,读了两页书便自以为见过世面的那种!
等李道玄回过神来时,他现自己已经想了有一阵子,外头天都黑了。
山道上,一个总角道童正抱着拂尘往山上走,上了放鹿天,他又去了大殿,抬起小手敲了下门,&1dquo;孟长青?孟长青!你在吗?!你别躲着!你出来!孟长青你出来!”
大殿中,李道玄看着面前的小道童,听着他憋屈地小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