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陈家属于南派。
自己之前一直跟着段泽在北派混,不太熟,只和陈家的两位公子有过数面之缘。
这位陈三公子他没见过,不过其废物之名过于响亮,想不知道都难。如此看来,大概就是陈公子纵欲过度死在床上,而后被一缕游魂捡了便宜吧。
至于和谁纵欲过度……
江知也迟疑地望向昏睡在粉色缎被上的俊美青年,沉默须臾,打了个寒噤。
陈野还真会挑人。
挑谁不好,偏偏挑他。
据传江神医对段二公子思慕切切,求而不得,其实不然。
当年被吐了一身的经历实在过于惨烈,要不是临出谷前,师兄曾嘱托自己照看一下这人,他才不愿意继续在北派混。
而且段泽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屡屡闯祸,几次上门拜访,不是撞倒了药炉,就是踩坏了草药。
气得他直接抄起棍子把人赶了出去,在门口大笔一挥,写下:段某与狗不得入内。
据说段泽最后一次前来,站在门前看了许久,转头走了。
两人的关系不能说是极差,但绝对算不上好。
江知也磨蹭了许久,念及师兄的嘱托,终于不情不愿地爬回床上,捏着鼻子给段二公子把了个脉。
指尖一搭上脉,他眉头便蹙了起来。
“这是……废了?”
江知也撩起他的裤管,在腿上轻轻按了按,“经脉尽断,骨头也断了……唔,还中了春药。啧,你也有今天。”
他念叨罢了,垂下眼睫思索,无意识地轻轻搓碾着指尖。
出事那天,是段泽一意孤行,非要让自己改走顺安道。之后自己就遭埋伏身亡,火药爆炸,山石滚落,死得凄凄惨惨。
那家伙一肚子坏水,说不准就是幕后主谋。即便不是,自己临时改道也全拜他所赐,很难不对此介怀。
百药谷的江神医已经死了。
如今自己顶着陈野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该再管这人,帮忙喊个大夫过来,算是仁至义尽了。
江知也打定主意,理了理衣服,推门而出。
刚迈出房门,就见一个穿红戴绿踩着小碎步的男人娇滴滴路过,哎呀一声就要往他怀里倒。
江知也连退三步,后背“砰”
地撞上门板,汗毛倒竖。
他是断袖,但不断这种!!!
“陈公子躲什么,奴家真是伤心死了。”
“……”
江知也心中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想起自己纨绔子弟的身份,定定神,开口问道,“本……本少爷昨夜喝糊涂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穿红戴绿的男人抛了个媚眼给他,不死心地仍要往他怀里靠:“恩客说笑了,这里还能是哪?不知昨夜那段泽伺候公子可好?不满意的话奴家可以来替他,只要一半的价钱。”
江知也:“…………”
他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关上门。
须臾,气得笑了出来。
把段二公子留在青楼,这家伙恐怕能把胆汁给吐出来。
这下想不管都不行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低垂的床幔之中传来一声难耐痛苦的闷哼,江知也抿了抿唇,心下了然。
是药性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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